“殿下……”她喃喃开口,听得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忍不住便拧了拧眉头。
戚星阑听得动静,赶忙过来俯身在床边,握紧了她的手。
“宁儿,你终于醒了。”
他的眼中晃过一抹晶莹,随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瞧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凤攸宁用力地扯了扯唇角,“嗓子……疼。”
“好,好,我这便去给你倒水来。”他说着便已转身去倒水。
凤攸宁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内殿的那架屏风后,又合上眼缓了缓神。
外殿传来太子殿下微微颤抖的声音:“太子妃醒了。晴微进屋伺候,濯束,你去请了御医来。潜策和绮烟分别去给陛下和贤妃娘娘报平安。”
听得他这般有条不紊的安排,她的唇角不由漾起一抹欣慰的笑。
“来,我扶你起来。”她的思绪飘得远了,竟是不曾注意那人何时已走至了自己身边。
一只大手托起她的脊背,隔着薄薄的内衫,凤攸宁感觉到那人掌心的温热。
晴微递了水杯过来,戚星阑又接过来亲自喂她。
温水顺着喉咙一直淌进胃里,一股子暖意由内而外散发开来。
她只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不少,只是身上暂时还使不上劲,只倚在那人的胸膛又抿了两口水润嗓子。
“这些事殿下不必亲自做的。”凤攸宁抬眼瞧了戚星阑一眼,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家太子殿下着实好看得紧。
戚星阑的手轻轻捏着她的肩头,笑道:“我是你的夫君,这些事自然是我来做。”
候在一旁的小丫头瞧着两位主子如胶似漆的模样,面上心里都跟着高兴,暗暗在一旁笑着。
凤攸宁面色不由得一红,手指轻轻抚上小腹的位置,“孩子没事吧?”
她昏睡的时候隐约听见有御医禀报说她有喜之事,亦听得了老皇帝说要下旨举国同庆。
“恩,放心吧。”戚星阑替她略了略耳畔的发丝,又垂眸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父皇亲自带了御医来,没能瞒住。”
她摇摇头示意此事无妨,叫他莫要自责。
“那时我想保密,也是考虑到你假装失踪之事,怕这孩子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你回宫了,自是不必再瞒。”
“恩。”
“对了,”脑海中忽的晃过了那日晕倒前的场景,她忙从那人怀中坐起,“父皇那日可是受了惊,如何了?”
看她皱着一张小脸担心的模样,他眉眼不由染上几分笑意。
“父皇一切都好。他老人家还说,那日听你唤他‘父皇’又见你拼命护驾,感动得不行,要好好赏赐你。”
“赏赐便不必了。”凤攸宁垂下眉眼盯着自己还不曾显现的小腹,忧心忡忡地说道,“只盼望父皇能再帮一帮我母国,阿允那边还不知如何了……”
提及此事,戚星阑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来。
“放心罢,父皇已在同众臣商议此事,过不了几日便会再派援兵去南境的。”他柔声说着,便听得殿外濯束的声音传来。
“殿下,娘娘,御医已到了。”
“进来罢。”
两日不曾进食,凤攸宁这会儿不由得腹中饥饿,待御医诊完脉后忙叫晴微去做了碗翠蓉鸡丝粥来。
戚星阑眼看着她将粥碗吃了个干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现下是有身子的人,多吃些补补身体才好。”
她拧了拧眉头,小声嗔怪:“御医方才嘱咐了不可食过量,补过甚,你这是要害我和孩子。”
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小孩子,看得太子殿下这几日头顶笼罩着的乌云全都散了,只堪堪望着她,恨不得这般一直看下去,看一辈子。
凤攸宁晕倒的那一刻,他怕极了。
他后悔将她独自放在了大殿中,还留下让她护父皇周全的话。他不曾料到会有人偷偷溜进殿里行刺,他以为那里是最安全的。
想来若是他晚进去了一刻,父皇和他的宁儿便都是生死未卜了。
“宁儿,我再不会留你一人了。”他如是说道。
凤攸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一怔,随后笑道:“那日后你若是再赴边境征战,也带上我可好?”
戚星阑的眉头又是一皱,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她笑着去抚他的眉头,“我这不是没事嘛,殿下的担心可以消了。况且我可是断虚山凌崖的关门弟子,上战场说不定还能立下战功呢。”
“可你轻功不好。”太子殿下适时的补了一刀。
“……”凤攸宁心虚地瞪了他一眼,赌气地将人往外推,“你走,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比我轻功好的人。”
他最爱看她赌气闹别扭的时候,那副样子全然没有平日里伪装出的成熟稳重贤惠大方,就只是个会哭会笑会和他吵嘴的活得真实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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