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确实并非易事,她方才都觉得自己的嗓子冒了烟,这才应付走了戚月希。只是她假扮宫女去锦鸯殿之事被人如此利用,若是将实话讲出来,就算皇帝看在崇国的面子上不作计较,亦是会影响到两国的关系。
此时衍国虎视眈眈,崇国说不定何时便要承国相助,此时绝对不可出任何岔子。
可若是将计就计下去……
“公主,太子殿下已回宫,这会儿朝着正沅殿来了。”晴微送了人回来。
“哦。”凤攸宁懒懒的应了一声,又兀自低下头去喝茶。
正好,这人自己来了也省得她再去找了,干脆今日便将此事商量出个对策来,免得日后再出什么差错。
这般想着,便听得有人走进了院里的声音。
凤攸宁坐在榻上端着茶盏吹了吹,垂着眸子连眼都没抬。
“太子殿下。”听得外面守着的小宫女如是说道,她才堪堪放下了手中的茶,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戚星阑进了屋,便见凤攸宁方从榻上站起身,朝着他行了一礼,“殿下万安。”
“恩。”他微微颔首,径直过去坐在了她身旁,沉着一张脸,“我方才见二皇姐从这儿离开,可是来找你麻烦了?”
“麻烦……确实是有的。”凤攸宁也没藏着掖着,屏退了众人,这才淡淡开口。
“昨晚臣妾去了锦鸯殿寻殿下,在院里假山下说话的时候被人瞧了去。此时众人都在传那宫女身形像极了皇后娘娘的侄女暮雨姑娘,二皇姐便带了人来,要讨说法。”
戚星阑听得皱了皱眉,“哪里像了。”
不应该担心如何处理这件事吗?
凤攸宁见他所注意的点完全偏了,便又懒得说话,只坐在一旁默默的喝茶吃点心。
“她没有难为你吧?”
听他温柔地问了这么一句,凤攸宁反倒不自在了,“我还应付得来。”
戚星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恩,娘子伶牙俐齿,一般人欺负不得。”
“……”凤攸宁发现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而且整日“娘子娘子”的叫成何体统,这是在皇宫里又不是在民间。她还是习惯他直接称自己为“太子妃”。
太子殿下自是不这么想,他细细将身旁那人打量了一番,不由笑道:“娘子演得一出好戏,不知想讨个怎样的赏呢?”
“赏便不必了,殿下还是早些想出应对之策,免得承鸾宫的人日日带着暮雨姑娘往这儿跑。”凤攸宁淡淡回道。
总有人往这儿来,她便日日都得装病,再这么咳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咳坏了。
戚星阑微挑了挑眉尾,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依娘子看,该如何?”
依她看?
凤攸宁放下手中的茶盏,偏过头来看他,“我昨晚去锦鸯殿的事讲出来便是欺君之罪,帮我隐瞒的殿下亦是脱不了干系,索性……”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
戚星阑认真听着,“如何?”
凤攸宁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淡淡将话说出了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殿下便将暮雨姑娘收了。”
“恩……什么?!”戚星阑跟着点了头之后这才回过味来,“你让我纳妾?”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此刻一双眼里隐隐装了愠怒。
凤攸宁没看他,兀自说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殿下是一国储君,有朝一日继位后也是要多多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戚星阑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虽喜欢凤攸宁聪明懂事又看得通透,可她就是看得太过透彻了,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当做理所应当。
他希望她也能够有点自己的私心,可她没有,除非涉及到母国的利益。
叫他不说话,凤攸宁这才扭过头来瞧他。见那人黑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不由得眨眨眼。
她是说错什么了么?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凤攸宁只能改口,“额……殿下若是不喜欢暮雨姑娘,便当臣妾没说。臣妾这便去承御宫认罪领罚。”
她说着便要起身,可刚站起来就只觉得被身后又一股力量拽了一下。
下一刻,整个人便已坐在了那人的腿上。
凤攸宁惊慌失措,抬眼便见戚星阑定定的望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复杂到她看不清。
“殿下……”
“凤攸宁,你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他沉声问道,右手紧紧扣在她的腰上。
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在乎……什么?在乎他纳不纳妾,喜不喜欢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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