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阑看了眼落了空的手,忽的想起了昨晚两人坐在殿门口的石阶上的场景。
是他拽了凤攸宁坐在自己身旁,也是他脱了自己的斗篷给她穿上,更是他跌跌撞撞进了内殿非要宿下……
方才潜策讲给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这会儿回忆起来才发觉那些都是真的。
戚星阑望着身前走着的那道清瘦娇小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只是昨晚两人到底如何睡得……两人是否有发生什么……
难不成刚刚她生气是因为昨晚两人已经做过了亲密的事,所以是在认为他始乱终弃?
太子殿下忽的心下一顿。若是平时他定不会有这样的顾忌,可昨晚喝得确实多了,他醒来什么都记不起,这会儿才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些。若是真的酒后乱性了,那他是否也应该真正负起一个身为夫君的责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到底怎么写这个作话你们才能搭理搭理我!(超凶.jpg)
第21章 邂逅
凤攸宁自是不知他此刻的思虑,只兀自用了早膳,便寻了本书倚在榻上懒懒的翻着。
她向来不喜女红之事,能不做便是不做的,况且这里也没什么人能够让她去绣那些玩意儿的。
只是不知这早饭都用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人为何还留在正沅殿。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屏风后面望了望,见戚星阑还坐在那儿,便又回到了榻边上坐着。有旁人在,她总归是不自在。
戚星阑思虑着昨晚的事,眉头紧锁,凤攸宁则是百无聊赖拿着书册翻来翻去,愣是半个字也没看进眼里。
饶是这样,两人也依旧那样坐着,谁都没说话。
半晌,不知过了有多久,绮烟都已经又往熏炉里加了一边炭,这才听得殿外有了动静。
潜策匆匆进了殿,带进来一股子寒气,“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前往承御宫。”
戚星阑揉了揉眉心,“父皇可说了是有何事?”
“属下听徐公公说,好似是郢王回京了。”
“小皇叔?”戚星阑忍不住惊讶。
郢王是承国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虽不是同母所出,却也因为年龄相差近二十岁,颇得皇帝的宠爱,兄弟二人关系极好。只是这位小皇叔十年前便主动搬去了南边建府,过着闲散日子,极少回京,今年怎么破天荒的回来了?
他这般想着,便准备起身去承御宫,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便又收了回来。
戚星阑瞧了眼一旁候着的绮烟,淡淡道:“同太子妃讲,本太子去承御宫面见陛下,让她好生休息。”
“是,奴恭送太子殿下。”
听得那人的脚步声越发的远了,倚在榻上假寐的凤攸宁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见主子醒了,绮烟才过来说话,“公主,方才太子留了话……”
“恩,我听见了。”她伸了伸在桌上拄得快要发麻的胳膊,目光不自觉的飘向窗外。
只见那人赤黑色的衣角在殿门口晃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凤攸宁也不知此刻自己心中是何滋味,想起昨晚他拉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偏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虽生下来便是一国的储君,可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待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那些虚情假意,其实我比谁看得都清。”
“我也想从小在母妃和父皇的疼爱中长大,可我是太子,还不到五岁便被送进了承鸾宫,母妃想要看看我都不能……承鸾宫那个女人的嘴脸我至今见了都恶心!”
“我从来没同他人提起过这些事情,你是第一个。”
……
“罢了。”她咬咬牙将脑海中的那些场景尽数抹去,站起身来,“晴微,绮烟,随我去御花园逛逛吧。”
“是。”
主仆三人朝着御花园而去,一路上的冷风瑟瑟。
若是搁在平日,凤攸宁定是早就喊冷了,可此时她却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只一门小心思的朝着御花园内的那几株梅树而去。
晴微与绮烟知晓主子今日是心中不畅快,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乖乖在后面跟着。
眼瞧着便要到了那梅树跟前,却是见一道金褐色的身影直直地戳在那里,那人身形颀长,负手而立,手中还握了一把玉柄缀金丝的扇子,此刻正仰头赏着枝头嫣红的梅花。那墨色的青丝束了一半散了一半,偶尔随着拂过的风晃动几下,竟美得像是一幅画。
凤攸宁的脚步不由得停了,怔怔的望着前面。她还从未见过哪个男子能与这梅树凑为一幅美景的。
“公主?”晴微见她停了步子,以为是要吩咐什么,赶忙上前。
那人听得声音,忽的转回了身。
凤攸宁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扭过头去佯装是在同晴微她们说话。
“苒儿?”那人的嗓音沙哑语气却又带了些轻佻,听起来像极了调.戏。
晴微朝着她身后望了一眼,小脸皱成一团,“公主,那人好像是在和您说话?”
凤攸宁暗戳戳的拧了一下她的胳膊,这才长舒一口气回过身。她的唇角勾上了素日里那谦和温婉的笑,眉眼弯弯。
那人明显怔了一下,不住的往这边走了两步将人看清,这才朝她拱了拱手,“竟不是苒儿。抱歉,方才是本王认错了人。”
他一对浅褐色的狐狸眼中带了些许的笑意,看起来竟真是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王爷?难不成是方才潜策口中的郢王?他不应在承御宫吗,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是王爷。”凤攸宁没敢与他对视,只毕恭毕敬的朝他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