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攸宁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这怒气来得倒是快,也不知是不是因她而起……
“罢了。”她瞧了身旁的晴微和濯束一眼,无奈道:“我去追殿下,你们跟在我后面。”
晴微惊了,“可是公主,您……”
“无妨。”凤攸宁摆摆手,已然快步朝着前面那道孤零零的背影走去。
不管这太子殿下到底是不是因她心中不快,她身为太子妃总是要为夫君分忧的,这会儿跟上去总没错,想来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给他人送把柄,日后在这皇宫里也好少一些事端,清静些。
这般想着,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只是忍不住懊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师父好好学习轻功?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连走路都慢吞吞的。
夜幕深沉,各宫门口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那朦胧的光映得路上走着的那人越发得孤独。
凤攸宁只静静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直到进了东宫的大门,她才松了口气。
谁知戚星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定晨殿,却是朝着正沅殿的方向而去。
凤攸宁的心不由得顿了一下。
自从大婚之后,两人的交流本就不多,戚星阑更是因为前朝政事日日宿在定晨殿,两人压根就没有同床共枕过,甚至都没有在同一间屋子里待过一个时辰。
现下戚星阑直直进了正沅殿,她难免有些紧张。
只见太子殿下径直走到了寝殿的门口,步子一顿,猛地回过身来。
紧跟在后面的凤攸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一头扎进他怀里。
“殿、殿下!”
戚星阑垂眸看她,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随后又抬眼去看跟进来的晴微和濯束他们。
“都退下吧。”
刚进门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只能乖乖听话退下。
凤攸宁也就眼睁睁的看着偌大的一个正沅殿,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她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面露难色。
“这……”
上次和一个男人独处,还是在……平莱城驿站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屋子小,可好歹那人是受了伤处于弱势,她也不必太过忧心。
可眼下这番场景,身边那人虽是她的夫君,奈何戚星阑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这会儿喝醉了酒又指不定是一副什么模样。
在此之前两个人也只是貌合神离逢场作戏罢了,这回要是发生什么……
她没敢再想下去。
虽然嫁过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牺牲一切只为自己的国家,可是当这一刻真正要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怕了。
没有一个女人真正愿意将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忽的,戚星阑的声音响在了头顶,“冷还是怕?抖成这样。”
“兴许……是冷吧。”凤攸宁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又象征性的紧了一下自己肩上披着的斗篷,却是不敢抬头看那人。
感觉周围静了一会儿,忽的刮过一阵凉风,下一瞬,她便觉得肩上多了些沉重的感觉。
凤攸宁慌忙抬眼去看,发现原来是戚星阑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那一刻,她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慌乱,“殿下,臣妾……”
戚星阑没看她,兀自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我喝了酒有些热,你替我穿着。”
凤攸宁还想再推脱,却觉得手腕上有一道力将她猛地一拽,她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坐在了台阶上。
“嘶……”她冷不丁倒吸一口气。
幸好多了一件衣服护着,不然这样硬生生的摔坐在石阶上,她屁..股非要疼上半个月不可!
“陪我坐会儿。”他淡淡地说道。
“……好。”凤攸宁偷偷地揉了揉自己此刻隐隐作痛的小屁..股,支着下巴坐在戚星阑边上,跟他一起看着院里被灯笼透过来的光染红的一草一木。
就这样过了半晌,直到锦鸯殿的方向传来了鞭炮的声音,她冷不丁的被那震耳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紧接着烟火一颗一颗窜上了天空,在一片星幕的笼罩下炸裂,又以一片绚丽收尾。
她抬眼去看,又惊又喜,“烟花!”
戚星阑的目光顺着烟火看去,眼里映出一片五颜六色的火光。自从住进了东宫,这些东西他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坐在这儿看,偶尔也会在锦鸯殿跟着那一众人一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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