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郎,我才想到,我怎么从来,没替你们两人想一想。你们两人这往后的路,可是比任何人的都要艰难啊!”
“王妃?”
“相公他既然走了,便是妥协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想通,但我往后会好好劝劝他,你们俩就放心走吧!”云夫人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来,放到李承勋手里,接着温柔的说道:“你与七郎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没给过你什么见面礼,这镯子是当年我嫁到云家时老妇人给我的,今天我就把它给你了。”
李承勋看着手中的玉镯,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承勋是男子,这种玉镯,就算再华贵也是无法带出去,只能藏在身边;就像李承勋与云阳这两个人,就算感情再深,也无法公诸于世,也无法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与认可。两个人,只能永远于黑夜之中,无人之处,秉烛夜行。
“殿下收下这个镯子,那就是我云家的媳妇了。”云夫人笑着说道,稍作停顿,她叹了口气:“可是出了这屋子,你是太子,还要当皇帝了,这君臣之分,是变不了的……所以殿下,离开之前,你叫我声‘娘’,让我听听好吗?”
李承勋点点头,因感动而声音发颤的说道:“娘,谢谢你……”
……
章一百一十七
因为担心云炜之又把火撒到自己身上,霓裳缠着李承勋和云阳也要一起去长安。李承勋见霓裳可怜兮兮的样子,便答应下来。
等回到长安时,离登基就只剩下七天了。李承勋当时匆忙赶去洛阳,只托人与睿宗皇帝说了一声,故而一回到宫里换了身衣服便去麟德殿见皇帝。
皇帝这些日子气色不错,见到李承勋后皱眉问道:“太子,你突然去洛阳做什么?”
李承勋道:“回父皇,儿臣曾得汝阳郡王搭救,受他恩惠。这次忽然听说他病重,想着洛阳离得远,往后怕没有机会去探望,故而才匆匆赶去洛阳探视汝阳郡王。”
汝阳郡王便是云阳的父亲云炜之。
皇帝在宫中的消息并不灵通,对李承勋的话也是不加怀疑,他听了李承勋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炜之病了啊!也是,他比朕还年长四岁,我们都老喽……”
言语间,是对年华易逝的感慨。
李承勋听后忙道:“汝阳郡王的身体还硬朗,儿臣到洛阳探望时已经好了许多。父皇无需太过挂念。”
皇帝以为李承勋是在安慰自己,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太子你即将登基,不能再这么鲁莽。今后江山社稷都在你肩上,怎么能说走就走……”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李承勋恭敬地回道。
皇帝之后又问了洛阳现在如何,自当年杜预叛乱,皇帝仓皇逃回长安,便再没有去过洛阳。皇帝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无法出远门。东都繁华,洛水浩淼,天津索桥,皇帝此生怕是都不得再见了。
李承勋一一回着,并将从洛阳到长安一路的见闻禀明皇帝。
河南道免了三年的税赋,又免去南逃百姓的罪过,陆陆续续有百姓从南边回家。江南的稻米丰收,莫翟在西北又大搓了突厥的锐气,自卫王的叛乱平定之后,朝内外诸事渐入正轨。
皇帝听了这些,欣慰的说道:“这样就好,等你登基之后,再把四部书与唐典修好,朕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