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由之忙答道:“回殿下,徐州官仓的粮食早已经捉襟见肘,而平籴仓的粮食开仓时才不足千石。这些赈灾的粮食,都是淮南道,江南道的商人刚捐来的。”
“商人捐来的?”大唐重农抑商,对商人从来是盘剥打击。如此灾年,商人不趁此屯粮牟利已是万幸,怎么会有主动捐粮这等好事。
韦由之忙答道:“确实是商人捐来的。由扬州的巨商为首,四处募粮募药,走运河水陆,往北赈济灾民。”
“那官仓为何捉襟见肘,不足千石?”李承勋转头看着身后的韦由之。
“回禀殿下,臣出任徐州太守才不足两年。粮草之事,臣到任时就是这般样子,请殿下明察”韦由之不急不缓的答道。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还把自己的前任拉下了水。
李承勋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裴后要特意叮嘱自己小心这个人了。
章四十八
韦由之的女儿韦明晰今年十二岁,是霓裳在徐州很好的玩伴。今天一整天,李承勋和韦由之在城内城外巡视,韦由之便让韦明晰去陪着霓裳。
李承勋回太守府时未到傍晚,回府后他先去了霓裳的住处。韦明晰此刻靠着屋内的床沿坐着,饶有意味的读着一本书。她耳朵挺灵,听到脚步声,把手中的书不急不缓的放到一边,然后拿起身侧的另一本书读起来,一切看起来十分自然。
李承勋和韦由之是一同来的,等两人来到韦明晰面前,韦明晰便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李承勋和韦由之分别行礼,年纪不大却举止妥当。
“霓裳怎么样?”李承勋问她。
韦明晰低着头,回道:“劝她喝了点水,在帐中躺了一天,都没有出来。”
李承勋看着原封未动的食盒,又问道:“点心没吃?”
“是。”
“我知道了,谢谢你。”李承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你父亲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她。”
韦由之父女走后,屋内只剩下李承勋一人。他站到床边,抬手想掀开床帐,手刚碰到,犹豫一下,又放开了。
“霓裳,我买了丁家的酥饼,还热着,起床吃些好吗?”李承勋柔声说道。
帐中的人不回话,不过酥饼的香味却慢慢渗进床帐中。
李承勋隔着床帐,坐到床边:“上次安慰我五弟时,他对我说大道理他都懂,就是心里难过,想哭一会儿。可是霓裳,再难过也不能伤害自己。”李承勋见帐中的人还是没有回话,停顿片刻,接着道:“你父母这么疼你,必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如果你爹娘……突然……突然都不再了……”霓裳在帐中声音颤抖的说道,“你这些话……说服的了……自己吗……”
“我刚出生,生母就不在了。家中兄弟姐妹太多,一年见到父亲的次数也只有几次。”
“你……”帐中的人吸了一下鼻子,不吭声。
“我不是想说服你不再难过,我只想劝你吃点东西。”李承勋把手中用纸抱着的酥饼递到帐中,“听话,吃点东西吧。”
床帐中没有半天没有动静,李承勋已经感觉手臂有些发酸,却是在这时,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