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爱屋及乌,云家在长安更是显赫,一时之间无人能及。
云阳是河南经略副使云炜之的七子,与太子年龄相仿,在东宫当值已有三年,和太子之间是亦主亦友的关系。
去年春天的时候,云阳在太极宫的北海边救下了不小心落水的李承勋,最初的时候只当李承勋是刚入宫的小宫人,对他照顾有加,约略两三个月之后,才得悉李承勋的身份。刚开始得知李承勋身份时是有些在意,只是后来在太子的周旋下,加上李承勋依旧粘着自己,云阳到不觉的身份之别有什么关系。
李承勋性格内向,但却是十分乖巧,云阳常常从宫外给他带些小玩意儿,亦或是用东宫的公厨给他做些吃的。
李承勋常听云阳讲起宫外的事,羡慕不已,云阳也一直有意带他到宫外去看一看。一个月前,云阳和太子在废弃多年的淑景殿中找到了传闻中凤王的密道,到是终于有机会能带李承勋出宫,了却他一桩心愿。
密道的出口位于掖庭西侧的修德坊兴福寺中。李承勋依太子所言轻扣了三下石门,门缓缓地打开,第一眼,他便看到了自己最熟悉得少年。
兴福寺的住持弘易与太子和云阳是忘年之交,所以当云阳突然带着个孩子出现在兴福寺时,他也当做没看到,笑眯眯的送两人出去。
平日里的长安城,日落之后,便是“六街鼓绝行人歇,九阙茫茫空有月”。但上元节这日却是例外,长安城在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开坊市门点灯庆贺,而最热闹的,便要数元宵之夜。
云阳抱着李承勋骑在马上,慢慢的往东边朱雀大街的方向走去。越往东南走人愈多,渐渐的,路便被马车宝辇给堵上了,马骑不成,云阳和李承勋下了马,让随身的小奴将马牵回府。
路两旁的树枝上挂满了花灯与彩绸,灯轮千影,金阙万重;火树银花似乎是绵延千里不绝,月色在如昼的灯火衬托下也变得暗淡。富贵人家用缯彩结为灯楼,广达数十间,高约百尺,楼上挂着珠玉金铃,微风吹来,铮铮作响。
这是长安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云阳给李承勋买了一个狸猫面具,裹着灰色狐裘的小孩带上狸猫面具,有种说不出的讨喜。行至安福门外,人已经多的连转身都困难。李承勋虽然已经八岁了,但因为体弱多病,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小,云阳索性将他背了起来。
趴在云阳背上视野确实开阔了不少,李承勋好奇的东张西望,路边高悬的灯上画着龙凤虎豹,承腾跃之状栩栩如生,似乎近在眼前,可是抬手去捉,却偏偏触碰不到。
李承勋小声在云阳耳边嘀咕,一会儿抱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会儿又给云阳擦擦额上的细汗,问他累不累。
云阳只是温柔的笑,摇摇头,耐心的听他说。
到了人少些的地方,不远处十几位衣曳罗绮锦绣的少女正在灯轮下踏歌曼舞。李承勋从云阳背上下来,牵着云阳的手,好奇的凑上去看热闹。还未走几步,却听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七郎你怎么到了这里?”转过身,却见一个红衣少女站在云阳身边,笑靥含春,全身上下珠翠耀目,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云阳还未来的及回话,少女已经大大咧咧的走上前,蹲下身,把云阳手边的李承勋拽过来,捏着小孩儿有些肉肉的小脸,笑眯眯的说道:“七郎你从哪儿拐来的孩子。快告诉我,我也去拐一个。”
李承勋本来就有些胆小内向,被人忽然扯过去,吓的不轻,一声也不敢吭。
云阳顺手将李承勋的面具给他戴上,这样少女便捏不成了,有些不满的抬头看了云阳一眼。云阳似是没有察觉,礼貌的回道:“他是林原的表弟,今晚林原当值,我便带他出来玩了。”一边说,一边又悄无声息的把李承勋扯到了身后,整个过程看不出有什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