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玉荷所在的东华宫内,虞彦萧带着一个面具,堂而皇之地坐在凳子上。
楚玉荷刚从内室走过来,看见他,顿时吓了一跳,她合衣把锁骨处的痕迹遮挡掉,冷声问:“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虞彦萧换了一个声音,陌生又沙哑。
楚玉荷皱眉。
“我且问你,秦翊川最近有找过你吗?”虞彦萧问。
自从他回到京城后,秦翊川就没有再和他联系,虞彦萧派人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他,所以虞彦萧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今日生辰宴的时候,他惊喜地遇到了秦翊川,但是秦翊川却对他视而不见,好不容易捱到了宴席结束,绍文帝又拉他去御书房谈论政事。等他回到王府后,已经是黄昏了,他继续派人去秦翊川的府邸查看一番,结果发现人去楼空了。
楚玉荷眨了眨眼睛,然后从容地坐在虞彦萧对面的凳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她道:“你们这些男人都喜欢夜闯深闺吗?”
虞彦萧非常不满,他声音发冷,“回答我的话。”
楚玉荷的指尖把茶杯捏的泛白,怎么这些人一个个就那么喜欢撂她脸子呢!
“他给了我一盒熏香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楚玉荷把憋在心里的怒意压了下去,就算她现在得宠又这么样,在这群人眼里,可以随时可以召之即来呼之来去的,就像一只狗一样。
虞彦萧眉头皱得死死的,给楚玉荷熏香的是他,不是秦翊川。
“我知道了,你该知道怎么联系他吧。”虽然他是这么问,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楚玉荷在他的目光下拿出一个短哨,吹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熏香的缘故,激情过后的绍文帝睡得很沉,所以楚玉荷也不担心会吵醒他。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秦翊川还是没有出现,虞彦萧的心逐渐下沉。
他派去探查消息的暗卫回来跟他说,秦翊川在京城别处的手下也不见了,那一伙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这让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记得按时在香炉里放熏香。”虞彦萧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一阵风吹来,他开始运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原地。
楚玉荷的脸变得阴郁,她哗啦一下把桌子上的茶杯水壶扫在了地上。
“真当我是只狗吗。”
她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那一盒装有熏香的盒子,然后打开,正想放进香炉里。
秋梅就在门外说道:“娘娘,侯夫人还是不肯离去。”
楚玉荷理智回笼,她低头安静地把盒子盖好,放在桌子上。
“叫她去前厅吧。”楚玉荷道。
“是。”
苏氏从下了宴席后就被秋杏领到了东华宫,但是楚玉荷不愿意见她,没想到苏氏死皮白咧地站在门口就是不走。
到了前厅,楚玉荷神色淡漠,“说吧,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面对楚玉荷,苏氏摆不出之前那副宠爱的姿态,眼前的这个华服少女,让她有些陌生。
嘴巴嗫喏了许久,才讪讪开口,声音有些不自觉的讨好:“荷姐儿……”
楚玉荷坐在上首,神态孤傲,似乎在等着苏氏的后半句话。
“荷姐儿,这段时间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啊。”苏氏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
阿诺觉得好笑,“本宫这才进宫没多久,你就让本宫回去。当初本宫还没进来的时候,你好像是巴不得我早点进来。”
“这不一样。”苏氏干笑道,“你是我女儿……”
“够了。”楚玉荷打断她的话,把之前在黑衣人那受的气通通发泄出来,“你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下去了,我一点儿不想听。”
苏氏有些委屈,她女儿真的跟她不亲了,但是感情牌还是要打的,“荷姐儿,娘是为你好,你看看你才进宫没多久,就独得圣宠,比你姑母还要优秀,娘相信你将来一定会走的更远。”她把楚玉荷得宠的功劳归为自己,不过话头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荷姐儿,你要知道,只有家族兴荣了,你才能有倚仗,在后宫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你跟皇上说说,让皇上给你哥哥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差事,等你哥进入朝堂站稳后,到时候受益的也是你。”
楚玉荷斜眼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官位………可以啊。不过今年的科考已经结束了,你让他明年参加科举吧。”
苏氏有些尴尬,如果楚灏羽能考得上科举,她用得了来苦苦求自己的女儿吗。
楚玉荷冷笑:“你真以为一个官职是我一个枕边风就能拿到的吗?”
“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苏氏喃喃道。
楚玉荷深吸一口气,对着秋梅道:“宫门快要落锁了,你快送侯夫人回去。”
苏氏有些恼羞成怒,她道:“荷姐儿,我是你母亲!”
“你还知道你是我母亲啊?”楚玉荷似笑非笑道,“有让别的男人强.奸自己女儿的母亲吗?有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别人床榻的女儿吗?”她站了一来,一步一步走向苏氏,她葱指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那斑驳又骇人的痕迹,“母亲,你看看你的女儿被折磨成什么样子?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
苏氏被吓了一跳,她赶忙伸手捂着楚玉荷的嘴,急道:“姑奶奶啊,你小点声。”
“够了!”楚玉荷厉声道,她指着大门道:“你走吧,以后永远都不要来找我了。”
苏氏愣了愣,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你…你这是不要娘了吗?”
“对。”楚玉荷不想在跟她废话,“从你同意跟祖母一起合谋的时候,就不在是我的母亲了。秋梅,送客!”
发泄一通后,楚玉荷心里的怒气不增反减,她回到内室后,抓起桌上的盒子,掀开香炉顶,然后把里面的熏香一股脑地全倒进去,再把空的盒子往外一丢,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东方欲晓,在京郊的小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疾驰着。
阿诺上被震醒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现在浑身酸痛。
一抬眼,她就看到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阿诺脸上无惊无喜,昨晚她就知道劫走她的是秦翊川了。
秦翊川见着她醒了,便笑道:“饿了么,这里有酥合斋的糕点。”
阿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盘栗子糕,她眉头微皱,颇有些嫌弃,“现在我这个样子,恐怕没心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