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失神后, 老夫人才厉声道:“今夜谁在香芜院里, 通通叫来院子里, 等候发落。”
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不能让婉贵妃的死传出去, 荷姐儿还没有入宫,她不容许这件事有任何的闪失。
“畲夫人,您快瞧瞧, 我儿怎么了? ”老夫人稳住心神,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她走到婉贵妃的床边,看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心下哀恸。
毕竟婉贵妃也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回老夫人的话,贵妃娘娘完全没有生的意识,再加上心气郁结,受了刺激………”畲夫人道。
老夫人明白,婉贵妃是知道了皇上和楚玉容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婉贵妃的手道:“蔓娴啊,你也不要怪娘,咱们楚家偌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就这么败了,娘也要为以后的子孙打算啊。”
可惜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响应她。
难过归难过,但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了,人总要往前看,老夫人吸了一口气,才对着平嬷嬷道:“把外面跪着的那些人都杖毙了,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兰草顿时瞪大眼睛,她大声道:“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兰草,你要记住,这平阳侯府还是我当家做主。”区区一个兰草,她还不足为惧,“你是侯府里的家生子,自小与蔓娴一起长大。蔓娴出了事我也很难过,但我身后还有一个侯府,我不能为了侯府的前程而去得罪皇上。”
如果婉贵妃薨了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们平阳侯府?皇上估计外人的看法,自然不会把楚玉荷纳进后宫。
前脚姑母刚死,后脚就把人家外甥女给送进宫,外面的世家贵族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侯府呢,她可不想以后荷姐儿被人指着脊梁骨在后宫立足。
兰草一听就炸了:“老夫人,娘娘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们这一大家子非要吸她的血吗?”
老夫人不高兴了,她威胁道:“兰草,你这是什么话?你要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兰草不想听,她高声道:“就算我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娘娘报仇,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看你们平阳侯府是怎样的嘴脸,踩着亲人的尸体爬上高位,你们会遭天谴的!”
老夫人脸色一寒,她气的浑身发抖,“好啊,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养不熟的狼,来人啊,把兰草给我抓起来。”
从外面立马钻出来几个粗野的壮汉,把兰草给团团围住。
老夫人漠然开口:“把她给我关去柴房。”
就算兰草想反抗,但是也敌不过那几个壮汉,她手脚都被束缚着,眼泪直流。
“兰草,你要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老夫人又看了看床上的婉贵妃,“畲夫人,你有办法让她的身体不腐是吗?”
“是。”畲夫人如实回答。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道:“那就麻烦畲夫人了。不需要太久,一个月,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之后,皇上就会叫人把她送到皇陵。”
最终,婉贵妃死去的消息被埋藏在了香芜院。
阿诺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复杂。
秋杏走了过来,她道:“主子,婉贵妃身边的小李子过来了。”
阿诺下意识看了虞彦歧一眼,看到虞彦歧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道:“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她找了一件较厚的衣服穿着,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小李子被领进了大厅。
阿诺一进去,就看到小李子在那号啕大哭,“楚良娣,救救兰草吧。”
“兰草怎么了?”阿诺眼皮一跳,“你快起来 。”
小李子没有听,而是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楚良娣,贵妃娘娘薨了,奴才求求您了,兰草被老夫人给关了起来,快去救救她吧。”
他刚刚说趁乱逃出来的,现在他只能倚仗楚良娣了。
从这几句话中阿诺已经明白,老夫人是要把婉贵妃薨的事情给瞒下来,等楚玉荷进宫后再说,以绍文帝那喜新厌旧的性子,也不会错怪平阳侯府的。
“婉贵妃……是这么薨的?”阿诺声音干涩。
“大夫说,娘娘长期积郁,如今又受了刺激,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有了呼吸……”小李子哽咽道,他使劲地磕头,“娘娘于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却没法为她报仇。”
“好,我去。”阿诺让秋杏把小李子给扶了起来。
小李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香芜院外,阿诺大老远就看到了守在那的平嬷嬷。
“平嬷嬷,你怎么在这?老夫人呢?”阿诺提裙走了过去。
平嬷嬷对着阿诺行了一个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楚良娣,也夜深露重的,还是请回吧。”
“我想见贵妃娘娘。”阿诺说道。
“贵妃娘娘已经歇息了,楚良娣请回。”平嬷嬷态度强硬。
小李子冷声道:“放屁!贵妃娘娘已经薨了你别想骗我!”
平嬷嬷脸色冰冷:“莫要胡说!”
小李子笑道:“那你让我们进去瞧瞧。”
“老奴说了婉贵妃已经睡了,老夫人已经下了命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平嬷嬷丝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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