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让荷姐儿成为全京城贵族的笑话,那你可以不听我的。”老夫人冷冷道。
苏氏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掌心早就血肉模糊了起来,她知道老夫人是在逼她,逼她做选择。
自从她同意老夫人的建议后,她就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荷姐儿那里你也去劝劝吧。”老夫人又道,“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非正常的手段也可以。”
苏氏泪流满面,她捂着脸道:“荷姐儿才十五岁啊,她还那么小……”
“苏氏,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老夫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且我这是告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
苏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梧桐院的,她脑袋里浑浑噩噩,当天就病倒了,但是她不敢耽搁。晚上的时候老夫人就叫嬷嬷把人给带了过来,苏氏仔细一瞧,这男人还跟皇上有那么几分相,但她心里面还是十分忐忑。
金玉院内灯火通明,楚玉荷听完苏氏的脸,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所以呢?你就让我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你还是我娘吗?”
楚玉荷失望极了,“为了让我怀怀孕,您可是无所不用啊。”
苏氏脸色讪讪,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接受不了,“荷姐儿,你也知道咱们时间不多了,到时候你怀孕了,皇上自然就会把你请进宫,如果运气好,一举得男,皇上一喜,把你的儿子封为太子也不一定啊。”
“够了!”楚玉荷大叫,眼泪一直掉,“我不会同意的,你走,”
苏氏也于心不忍,“荷姐儿,乖,听娘的话,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皇上了,皇上可是真龙天子,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娘这是为你好。而且这个男人跟皇上长得有几分像,没人会发现的。”
楚玉荷深吸一口气,她道:“娘,你是我的娘啊,你不是那窑子里的老鸨!”
苏氏脸上一遍,她厉声道:“荷姐儿,你这是什么话!”
“你走!”楚玉荷指着大门,闭上了眼睛。
苏氏见她情绪激动,只能劝道:“荷姐儿,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娘求你了,当娘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你要相信娘,娘不会害你的。如果你能怀孕,固然是好的,但万一呢?所以咱们要做两手准备,保证你能顺利进宫。如今你已经破了身子了,除了皇宫你已经别无选择。”
“我绞头发去做姑子吧。”楚玉荷见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喊了十五年的娘啊,“就当你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苏氏正准备大哭,就听到楚玉荷的这句话,她脸上大骇,“荷姐儿,你这是做什么?”
楚玉荷凄惨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生在平常的百姓家里,不用当你们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荷姐儿!”苏氏满脸失望,“我做了呢那么多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
“所以你叫我步入姑母的后尘?”楚玉荷看着自己的母亲,“呵,为了我,不!你是为了那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你是为了让你的宝贝儿子不那么快把家给败完!”
一提起楚蔓娴她就来气,她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如果不是楚蔓娴,你现在早就进宫了,别跟我提那个扫把星!是她自己保不住孩子怪谁?她自己蠢又怪谁!”苏氏又满脸希冀地抓着她的胳膊道:“儿啊,听娘话好不好,你那么聪明的,在后宫一定能过得风生水起,到时候咱们侯府的身价就能水涨船高,于你与我都好。”
楚玉荷摇摇头,“娘,我累了。”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啊。”苏氏近乎哀求地开口,“荷姐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娘的一片苦心呢。”
“所以,你这是要逼死你女儿吗?”楚玉荷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不喜不怒。
苏氏心头一跳,害怕她做傻事,只能抹了抹眼泪道:“好,好,娘不逼你,娘让你好好想想,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院子里的灯火亮了一个晚上,就算那温柔的月色也挤不进来,但是晚风过处,却是让人无端升起一股寒凉。
哦,原来是下雨了。
七月的雨说来就来,滋润着干旱的土地。
在遥远的化州,大雨来的更猛,这种时候没人愿意出来,但是在这雨幕里,突然出现了七八个人,为首的那个锦衣华服,虽然被雨淋湿了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太狼狈。
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几人面色欣喜,加快了速度跑过去。
不过几人走进去一看,破庙除了能挡风避雨,其他什么也干不了,原本就是一路狂奔,身上湿的不能再湿了。而且连生火的火折子也用不了,所以现在不淋雨了,身上反而冷了起来,那黏在身上的湿衣服让人很不舒服,所幸几人都是练过武功的,这点寒冷还是可以抵御的。
“主子,现在咱们要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人,他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子,语气狠厉。
虞彦萧眼里的杀意渐浓,从京城一路赶过来,沿途一直都有人追杀,所以七月了,他依旧还没能抵达利州,反而被逼到了利州旁边的化州。
“虞彦歧。”虞彦萧的声音仿佛淬了毒,他知道这一路的杀手都是虞彦歧安排的,当初他带过来的暗卫有三十人,到现在只剩下七个人,这怎能叫他不恼火。
他心里焦急,如果再赶不到化州,父皇定会对他不满,而且迟则生变,他怕虞彦歧会对天他在利州的势力动手脚。
虽然利州地处西北,土地贫瘠,但那里的民风剽悍,他就是看重这一点,所以才把自己的势力扩展到那。
“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其中一个暗卫问。
“等。”虞彦冷笑一声,他对利州的天气还是有所了解,虽然这雨看似凶猛,但是不出半天,这雨绝对会停。
事实证明,虞彦萧说的没错,中午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他看了看耀眼的阳光吐出一口浊气,他要尽快部署自己在利州的势力,争取一举拿下西北四州。
化州一处酒楼内,虞彦萧早已换了一身衣袍,折扇一摇,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酒楼的掌柜站在一旁,事无巨细地说着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虞彦萧的大部分势力都在利州,但他在化州也有自己的情报网。
因为路途遥远,消息闭塞,隔了许多天,虞彦萧才知道婉贵妃的双胎已经流掉了,看来那秦翊川还是有手段的,让他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自开国以来,世人们觉得双生子是祥瑞的象征,所以每当有双生子降临,那必定是天赐之恩,到时候父皇一定会把精力放在那两个双生子身上,所以虞彦萧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是说婉贵妃死了?”虞彦萧眯了眯眼睛,他印象中婉贵妃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掌柜的点点头,“而且平阳侯府有意让楚七姑娘进宫。”
虞彦萧笑了笑,“这倒是有趣了。”
“平阳侯寿宴的时候,楚七姑娘与陛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掌柜又道,这件事是他从平阳侯府里的探子那边得到的。
“婉贵妃丧事都过来,宫里还没有来消息,想来平阳侯府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虞彦萧勾了勾唇角,“你联系秦翊川,让他和平阳侯接触,说我有办法让楚七姑娘顺利进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