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欢抬脚点了点桌子,“你放那儿吧。”
沈青微微皱眉,“冬天里你怎么还不穿裤子,会把膝关节冻坏的,鞋也不穿,足是人之根本,上面穴位多得很,冻着了就要生病的。”
千欢一个头变得有三个大,他为什么不喜欢沈青过来,不就是嫌他太唠叨了吗?这人从小就这样,比他亲娘还能絮叨,说教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正好我过来时绐你买了样礼物,这会儿你就用的着了。”沈青从自己包袱里拎出一条大红花小绿叶的厚棉裤来,笑容可掬的走近他,“来,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千欢盯着那条棉裤上的艳俗牡丹,浑身的毛都要炸了,“快拿开快拿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裤子,啊,我眼睛疼,别让我看见!”
沈青不由分说的按住他,把棉裤往他光裸的腿上套,一边穿还一边絮叨,“还有那个人肉,我知道你喜欢吃,但是人死了之后身体里容易积尸毒,再怎么烹饪也对身体不好。”
千欢一边极力抵抗被穿上那件丑得人神共愤的棉裤,一边支着耳朵打算听听沈青嘴里要说出什么高见来。
他知道沈青是个医师,悲天悯人是他的本性,虽然自己只吃死去的人肉,从未滥杀过无辜,但想必在沈青心里,还是很不入流吧。
结果就听沈青道:“你要吃就吃现杀的,比较新鲜。”
千欢:“……”
沈青终于给千欢套上了棉裤,满意的笑了,又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了好多件,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红配绿的棉坎肩,黑布白花的大袄,一看就很丑的兔绒斗篷…
从某种方面来说,沈青的审美和慕轲如出一辙,甚至有些高出一等。幸亏他常年都穿青色长衫,夏天穿丝绸的,冬天穿加绒的,又长得温文尔雅,书生气质,如此才没暴露他和菜市场大婶一般的审美。
最后沈青看着满床的厚衣服,十分满足的道:“这样你冬天就不会冷了。”
千欢被一堆衣服埋住,险些咽了气。
沈青又在千欢房里转了一圈,如同主人家一般指点江山,“你的这个窗户不要总是开着,凉风都进来了。”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还有你这个熏笼,味道太香,对精神不好,我给你换成沉香,可以保养气血。”
“茶虽然好,但别多喝,晚上睡不着…你这个被子有点儿薄,不冷吗夜里?还有墙上贴的这壁画也不好看,等会儿我给你画张兰草图你贴着。”
“这个地毯还可以,保暖,但是你也不能光着脚。”沈青摸了摸下巴,忽然灵光一闪,“我绐你买一双棉鞋吧?就是小孩过年穿的那种虎头鞋,很漂亮的。”
“你快滚吧!!”
沈青置若罔闻,十分熟络的在椅子上坐下了,“不必滚,我这几天就住你这里,到时候一起进宫,正好也见见洛公子。”
千欢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悄悄地把那条穿着都会折寿的棉裤绐脱了,“一起去也行,但你干嘛非要住在我这里?”
沈青笑道:“监督你穿棉裤。”
千欢:“……”
千欢弱柳扶风的捂住了胸口,沈青连忙担忧的问道:“千欢,你怎么了?”
千欢:“我要咽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番外生辰
当今皇帝陛下二十七岁,还十分的年轻,但治国手段却非常的老道成熟,励精图治,游刃有余,是而才上位几年,就已经很得官员的推崇和百姓的爱戴。
在这种情况下,后宫空虚无人似乎也不算太大的问题了,毕竟百姓们更关心家中的余粮和屋房,而不是皇帝宫里的女人。
再者说了,每次谏官们上言恳请陛下选秀的时候,年轻的皇帝陛下总要好好地发一次火,挑几个带头的出来收拾一顿,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这么过了两年,也就没人再敢提了。
于是后宫就这么空着,里面就装着一个小小的洛安歌。
这么好些年了,洛少卿有时候也发愁,他这官职就从来没升过,就连慕轲当上皇帝之后,他也仍然只是个小小的书阁少卿,着实有点儿位卑。
尽管底下人都悄悄地称他为贵人,胆大的叫他皇后,但是这些到底是虚的,洛安歌想要的是实打实的东西。
后来慕轲就把镒乐的事务交到了洛安歌手里,现在覩乐新王正年幼,很多事都需要人帮扶,正好洛安歌也闲不住,就把这小萝卜给他,让他抱着啃去吧。
于是洛安歌就心满意足了,他的野心不大,就那么一亩三分地,照顾好镒乐他就知足了。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现在宫里正在筹备万寿宴,正热闹着。洛安歌也开始考虑送绐慕轲的生辰贺礼,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送他什么?
天底下最难的事儿就给天子准备礼物,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好像送什么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更何况洛小公子现在吃他的住他的,连每月的饷银都是从人家手里领的,实在是送不出什么东西去。
正巧小慕风从上书房回来,听到洛安歌如此烦忧,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爹爹只需脱了衣裳,准备一根红绸带在自己身上系个花,躺到床上等父皇回来就行了。”
洛安歌大惊失色,一把捂住慕风的嘴,面红耳赤道:“说,说什么呢!你才八岁啊!这两年你父皇那流氓都教你什么了?!还红绸带,我宁可找一根白绸带上吊!”
慕风被捂的差点儿喘不上来气,“爹,爹,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