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的琅枫脸色复杂,几乎难以相信平日里冷酷无情,薄情寡义的太子说起情话来居然眼也不眨,口若悬河。
那边洛安歌与太子已经坐上了马车,从东门离开皇宫,四匹高头大马不疾不徐的行在官道上,马蹄声清脆,伴着春天的花香,外面的树影透过车窗映了进来,在车厢内投下一片奇特的光影。
这几个月里,洛安歌没踏出过东宫一步,此时好不容易出来了,新奇的很,扒着窗户眼也不眨的看着外面。
他看着外面的景色从宽大的官道转入民间大街,外面的摊子商房接连不断,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很。
洛安歌不由得有些疑惑,“太子,你到底要见什么人?”
慕轲闭目养神,淡淡的道:“千欢,一个茶楼的主人。”
“茶楼?”洛安歌回头看他,有些不解,“你要喝茶?”
慕轲笑了,耐心的为他解释:“去问他些事情,千欢虽然开的是茶楼,可做的是卖情报的生意,天下奇闻异录,都可以在那儿探问一二。”
洛安歌有些明白了,这个千欢,大约就是专门收集各路消息的,这活计若是做好了,是能牟取暴利的。
洛安歌不免有些担心,“但这种人都很古怪的吧?太子能问到想要的东西吗?”
“大约能吧。”慕轲模棱两可的道,“千欢算我半个友人,大约会卖我这个面子。”
“半个友人?”洛安歌哭笑不得,“怎么来的半个?”
“我与他有些交情,倒也不算太深厚,主要是我们二人之间有利益交易。”
“交易?”洛安歌还想问什么,马车停了,洛安歌掀开窗帘一看,一座秀丽雅致的二层小茶楼映入眼帘,中间有一牌匾,上书:闻风阁。
慕轲踩着马凳先下去了,然后伸手扶着洛安歌下来。
洛安歌趁机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慕轲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道:“很简单,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而我以太子的名号担保着他的茶楼不被他的那群仇人给掀翻了。”
洛安歌不由得咂舌,“他一个卖消息的,哪来的这么多仇人?”
慕轲笑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不是生意上的仇人,是情场上的。”
“情场?”洛安歌瞬间就觉得这个千欢一定是个风流浪子,糟蹋了不少姑娘的芳心,才会有那么多人要掀他的茶楼。
“是啊,情场。”慕轲一边带着他往里走,一边道,“这个千欢长得很妖艳,所以有不少富家子弟肖想于他。”
“……”洛安歌一时无言。
慕轲却来了兴致,继续讲道:“但千欢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只在心里想想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有几个要对他来强的。”
“真是可恶!”洛安歌又对千欢同情起来。
慕轲噗嗤一声笑了,“可恶的可不止是那几个纨绔,千欢也不是省油的灯。凡是想强上他的,都被千欢一刀断了命根子,拿去泡了酒。”
“泡,泡酒……”洛安歌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捂住了嘴。
“当然他是不喝的,摆着放着罢了。”慕轲说着,两人已经进了茶楼。
那几个纨绔虽然不能做男人了,却还留着一条命,自然要寻仇的,若不是太子保着这茶楼,千欢现在恐怕早就没命了。
所以太子觉得这个千欢偶尔为自己卖卖苦力,也是理所应当。
两人迈过门槛,那边招呼的伙计立刻认出了慕轲,连忙过来招呼,点头哈腰的恭迎道:“莫公子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了,快,二楼请。”
洛安歌忍不住看了慕轲一眼,原来他在这里也用的莫冉这个假名。
不远处有两个茶客窃窃私语,“这是哪家的公子?看着面生,也不像熟客,怎么一来就能上闻风的二楼?”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别说了,那是宫里的人,少言语,别惹事。”
然后洛安歌就听不见他们说话了,只见这二人闷头喝茶。
洛安歌快走了两步,跟上慕轲的步子,低声问道:“这里的二楼很难上吗?”
慕轲明知故问,故意曲解,“怎么,嫌台阶高,走楼梯累?那我抱你上去?”
洛安歌脸一红,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狠狠地拧了慕轲一把,“闭嘴!”
慕轲调戏够了,心满意足的上了二楼。
那一脸笑相的伙计引着二人进了一间别致的小屋,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