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在地牢里呆了一会儿,和狱卒哥儿几个扯了会儿闲话,就差点儿把阿甲气的得了惊心症昏厥过去。
洛安歌在牢里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累了,看了看铺着稻草的矮榻却又很嫌弃,他想了想,还是把外衫脱下来,铺到榻上,自己才十分矫情的坐下了。
坐下了之后,洛安歌便又闲了,还想去找狱卒说话,便笑嘻嘻招手叫阿甲过来。
狱卒阿甲先服用了几颗救心丸,才拿着腰刀过去了,皱着眉头问:“你又要怎的?!”
洛安歌理所当然的道:“我饿了,有没有饭吃?”
狱卒阿甲一把将腰刀拍在牢门上,框框作响,“你还想吃饭!我看你长得像饭!”
洛安歌霍地站起来,气势汹汹,“我怎么就不能吃饭了?犯人不是人吗?你们地牢不供饭,难道要我们自己种地养猪吗?!”
阿甲气得差点儿翻了白眼。
还是狱卒阿乙去盛了些饭菜过来,慕轲临走前并没有特意嘱咐,所以给洛安歌的也只是些牢里标配的冷饭残羹,卖相不好,味道更差,顶多给个饱腹。
洛安歌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有些犹豫的拨了拨,又搅了搅,先别说半点儿荤腥也没有,饭也是冷的,菜叶蔫不拉几的,还有一股隐约的霉味。
洛安歌闭着眼赴死般的吃了一口,勉强的咽了下去,就把碗丢到一边不吃了。
这种饭他要是吃下去,估计会立刻魂归故里。自己死了不要紧,就怕慕轲一发火拉他们韫乐皇族陪葬。
外边的阿甲嘲讽道:“不是刚才还很饿吗?怎么又不吃了?”
洛安歌很诚恳的道:“其实我胃口很小,闻闻味就饱了。”
阿甲:“……”
第八章精装修
慕轲心里惦记着牢里的洛安歌,一会儿想着这小东西会不会发脾气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会儿又想到了饭点,洛安歌会不会乖乖吃饭?
总之是很惦念,连皇上皇后留他一起用晚膳,慕轲都婉转回绝了,将韫乐的一干事宜和皇上交待好之后,便匆匆的赶回了东宫。
来不及传晚膳,慕轲回了东宫就直接进了地牢,几个狱卒赶紧起身行礼,恭迎大驾。
洛安歌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对慕轲的到来置若罔闻。
慕轲见怪不怪了,正要问他可吃了饭没,一低头却看见了墙边的饭碗,里面的饭食还是满的,几乎一口未动。
慕轲不由得有些生气,耐着性子询问:“为什么不吃饭,你就是想绝食,也得为韫乐的皇族考虑考虑。”
洛安歌扭开头嘟囔了一句什么,慕轲没听清,往前迈了一步,“你说什么?”
“难吃。”洛安歌小声嘀咕着,“你又不许我死,却又拿这么难吃的饭来欺负我,丧尽天良。”
慕轲有点儿无语。
很难想象一个囚犯向他的仇人抱怨饭难吃的,甚至语气里还带些撒娇的意味,可这事儿偏偏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慕轲看了看那碗,里面确实只有些残羹冷炙,寻常百姓兴许还能接受,可洛安歌贵为皇族,韫乐再不济,也不会短了他的吃食,让他吃这种东西,也确实难以下咽。
“这是我的疏忽了。”慕轲回身对那几个狱卒道:“以后这边的膳食,一律按孤的份例来。”
几个狱卒都大吃一惊,这牢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先不提与太子殿下说话时如此无礼,现在连饭食都要提到这么高的份例了?就因为他一句难吃?!
慕轲又对洛安歌道:“你和我吃一样的,这回行了吧?”
洛安歌点了点头,忽然又道:“你平时口味重吗?我吃的清淡。”
“……”慕轲磨了磨牙,眼神危险了,“洛安歌,别得寸进尺。”
和太子殿下同食奉,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洛安歌却是故意要气他一样,起身又在牢房转了转,边走边摇头,“还有这地方,也实在太破太脏了,你能不能叫人收拾收拾?我好歹也是个人,不想住猪圈。”
慕轲脸更黑了,洛安歌毫无知觉,一把掀开铺在矮榻上的衣裳,啧啧道:“你看这床,还铺着草,怎么睡?”
话音刚落,就从稻草中跳出了一只蟋蟀,蹦跶的跳到了洛安歌身上。
洛安歌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慕轲保证,那天这东西要跳城墙的时候,脸都没这么白。
“啊啊啊啊!”洛安歌的嗓子都喊叉劈了,不管不顾的往后一退,先踩了慕轲一脚,又惊慌失措的躲在他身后,失声尖叫:“有虫子!虫子!你看见了没有!怎么冬天还有虫子?!还那么大!那么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