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过人吗?怀疑又能怎样,房子是我们用钱租下来的,最多也就店主和送餐的人知道,是你太紧张了,”女子一脸的无所谓:“快吃吧,我要饿死了。”
“希望如此。”外卖都已经送来了,史建川也知道发脾气没有用,好在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说罢拿起筷子,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他们现在待得这个藏身之处,是“阎王”特地帮找的,首先看中的就是这一片大都为租客,有学生,有老师,有上班族,还有来旅游的,鱼龙混杂,是个躲避的绝佳场所,另一方面,四零二发生过命案,一般人根本不会留意这里,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谁也不想沾上所谓的“晦气”。
正如凌青云说的那样,史建川来到这里后,表现得极度低调,以至于小区内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间屋子有人入住。
今天的事,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女子竟然没跟他打招呼就自作主张订了外卖,刚才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
白阳。
“阎王”走下飞机,心中的情绪很复杂,无法言明。
这是他的家乡,本该是其魂牵梦绕的港湾,没成想却成了最不愿踏足之地。
在这里,他曾亲手葬下了三个兄弟的骨灰。
今日,是兄弟们的忌日,“阎王”没有选择坐直升机,也没有让无心跟着,每当踩在白阳的土地上时,他便又回到了多年前,无权无势,不再是那个让人胆寒的夜枭首领。
他不想让一众兄弟觉得疏远。
哪怕是再冷血的人,在其心底终归会留有一处柔软的空间,埋葬着他所有珍贵的回忆。
世上,不可能存在天生无情的人,所谓无情,不过是被现实彻底磨灭了拥有的美好后,绝望下蜕变的产物。
出了候机大厅,“阎王”沿路拦了辆出租车。
“先生,你去哪里?”
“东城区公墓。”
司机一愣,这种一下飞机就直奔墓地而去的人还真不常见。
“不去吗?”“阎王”见状,问道。
“去,当然去。”司机赶紧开口,怪事年年有,他管那么多干嘛,能挣到钱就行。
右脚一踩油门,出租车扬长而去。
公墓的青砖小路上,“阎王”默默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老五一同前来。
可是今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和目的地相距并不远,片刻后几块熟悉的墓碑就出现在目力能及的范围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五?”“阎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大,你来了。”老五对两人的相遇倒不是非常惊讶,今天是兄弟们的忌日,他们一定会来的,以往扫墓也是这个点,都成了习惯了,此番碰面,没什么好意外的。
“我以为……”“阎王”话说一半,摇了摇头,不再出声。
“以为我今年不会来,是吗?”老五抬起头,把话接了下去。
“阎王”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
“咱俩的事和二哥他们无关,我自然是要来陪他们说说话的。”老五话语中流露出惆怅
“还好,我带的酒够。”“阎王”笑了一下,从背包中中摸出五小瓶白酒,自己留一份,丢给老五一瓶,剩下的分别洒在三个墓碑前。
“看来,我这酒是用不上了。”老五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袋中不多不少,也是五瓶。
两人相视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
纵使分道扬镳,在他们的心中,从来不曾把彼此忘却。
多年的兄弟情分,岂是一个分别就能抹去的。
“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阎王”打破沉默。
“还行吧,随便找了个工作,工资还可以,活的很自在,你呢?”老五喝了口酒。
“那就好,我也还行。”
场面再度冷了下来,兄弟俩发现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当初待在一块的时候整天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出现眼下这般的尴尬。
“夜枭和帝组开战的时候,我在场。”老五鬼使神差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很狼狈吧!”“阎王”自嘲。
“是有点,”老五实话实说:“通过那一战,我看到了夜枭和帝组的差距。”
“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天暮,炎阳,寒星,能利用的力量我都利用了,可惜凌青云还是技高一筹。”“阎王”丝毫不介意谈论自己的失败,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他早就接受了事实。
“今天正好兄弟们都在,”老五伸手一指面前的墓碑:“大哥,你闹也闹了,帝组的实力你已经见到了,听我一句劝,收手吧,我到如今才想明白,对二哥他们最好的交代,是我们好好地活着,别再任性了,现在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阎王”静静地听老五说完,这次他没有发火,表现的很冷静,挥了挥手:“老五,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