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无语的又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喝吧,这是凉的。”
咕咚咕咚的喝完,姜弼宁满足的长叹一声,“可算是活过来了。”
“宴上没有吃什么吗?”厉景琛将鲜果往姜弼宁面前推了推。
姜弼宁拿起一块水果往嘴巴里填,说话变得含含糊糊的,“没有,都和饿死鬼投胎一样,抢不过。”
回想一下,从瘟疫镇回来的大夫好像都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吃东西,“舅舅舅母知道的你来了这边吗?你不是去了永锡吗?”永锡是东山王封地的首府城市,作为东山王世子,姜弼宁从成年后就开始逐渐接管了东山王封地上的事务,每年有十个月都在那边,上一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有事回京城的,前段时间暂留在广陵,后听说了晋州城的事情就来了这里,正好赶上征集大夫去瘟疫镇,我就报了名一块去了。”广陵是姜家族地所在地,姜弼宁去那儿也是父亲姜昊然有事嘱托才在广陵停留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去瘟疫最严重的地方,知不知道去了那边随时都会死,你出了事让舅舅舅母怎么办,你不告而去,就算是出事了也没有人知道,这让我们该多着急。”厉景琛看姜弼宁说起去瘟疫镇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忍不住说道了起来。
“其他人也去的,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嘛!”姜弼宁小声的嘀咕。
厉景琛瞪眼看了过去,谁不知道奉献和义无反顾,但是这些说在嘴巴里都十分的轻松,真正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却变得无比沉重,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去以身犯险,理智上知道姜弼宁这么做是利国利民的,但感情上却不愿意姜弼宁去。唉,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还转的余地,只希望姜弼宁以后能够多想想亲人和父母兄弟,不要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厉景琛的表情和缓了下来,姜弼宁咧嘴笑了笑,“要理解我,我医术不错,去了瘟疫镇,哪怕无法救人也能够保护自己的。”敛去面上的笑容,姜弼宁严肃的表情上也有着恐惧,“真的,只有去了那里,才明白什么叫做人间炼狱,不说这个了,琛弟,我找到了瘟疫传播的途径,和其他大夫还配制出了医治瘟疫的方子,只是现在只能够起到缓解的作用,而不能够完完全全的治疗好,给我几日,一定可以弄出治疗的方子,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瘟疫因不洁的食物和水引起,灾年食物紧缺,水源很多,却缺少干净的水源,不干净的食物就酝酿出恐怖的疾病。
姜弼宁过来不仅仅是只身去了瘟疫镇,还带来了许多的粮食,以缓解晋州城的粮食短缺。瘟疫在各方面的努力下,逐渐的受到控制,并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流民也得到了安置,以工代赈的方式慢慢的被推广。
之后又安排流民逐渐返乡,无法回去或者不想回去的就就地安置,而瘟疫镇成为了最佳的选择,焚烧尸体的大坑已经被填埋,但那块地方及其附近几里地都成了死地,十多年内都不会出现生机。
两月后,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庆历十七年即将过去,庆历十八年慢慢到来。厉景琛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推开了窗户,带着水气的冷意附骨的寒冷。想在晋州城的几月,真有恍如隔世之感,牵一发而动全身,四九堂的沦陷带出了大大小小的官员无数,有些人在救灾的时候还屡屡阻拦,祁承轩杀鸡儆猴,十几颗人头落地后,反对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后来又查抄了一些官员的家、削去官位,一时间长江两岸很多官位都成了空缺,亟待人才的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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