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意思……”
陈黎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过头,就见林青岩正拿着手机疯狂敲字,一边敲还一边问他:“刚刚那女人说撕碎嫁衣之后那句是什么?”
陈黎野:“……说负心汉杀死了痴情。”
“ok。”
林青岩头也不抬地噼里啪啦敲字。
陈黎野:“……你干嘛呢?”
“做笔记。”林青岩说,“这很重要的。”
陈黎野:“……”
林青岩把女人刚刚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全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后,抬起头说:“好了,现在怎么办,大佬?”
“……我怎么就大佬了?”
“大佬,你仔细想想啊。”林青岩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昨天好几个人留在屋子里一无所获,但今天你去了趟地下室来了趟二楼,撞出了哭声和红砖,甚至重要npc的隐藏台词你都给撞出来了,你不是大佬谁是?”
陈黎野:“……我运气好而已。”
林青岩:“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
林青岩接着说:“而且你遇见了守夜人还完完整整的没有死,你一定是大佬。不要说了,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伯乐,你这条千里马的马腿必须给我。”
陈黎野:“…………”
这个他是真的解释不了。
楼下传来了开关门的吱呀声,想来应该是那些寻找新郎去的人回来了。
陈黎野和林青岩下了楼。参与者们都已经聚集在了一楼,就差他们两个了。
这些参与者一直在一楼,陈黎野刚刚才在二楼见过女人,记得她是往楼下走了,就问了一句:“你们见到那个女人了吗,她进过哪个房间没有?”
“女人?”小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女人没来过。”
“……”陈黎野默了片刻,说,“是吗,当我没问过。”
小陆问:“你见到她了?”
“是啊。”陈黎野捏了捏耳垂,说,“我看她下楼了,还以为下来了。”
有人听了他这话,好心说道:“不要想当然,这里npc都跟鬼似的,来无影去无踪的。”
陈黎野点了点头,说:“行,我明白了,谢谢。”
林青岩跟在他后面踩着响了一路吱嘎吱嘎的楼梯下来了,问那些出去的人:“你们出去有找到什么吗?”
“没有啊。”有人长叹一声,说,“闯了这么多地狱,还没见过这种无从下手的。”
“难办。也不知道这地狱怎么回事……”
“唉……难不成要死在这儿了?”
“死在这儿!?”任舒惊叫一声,“不行,不能死在这儿……我不想死!你们不是闯过好几个了吗?你们想想办法啊!”
“你烦不烦?”人群之中的那个暴躁老哥听她说话听得一阵心烦,骂道,“你以为谁想死?你烦不烦?”
小陆说:“行了,她是新人,慌点正常……”
“新人怎么了!?新人就有理了!?”
不知谁冷笑一声,说道:“那你骂人还有理了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脱离了正事,开始各自怪罪。
“又来了。”林青岩叹息一声,说,“一碰见死局就开始自暴自弃。”
地狱里碰见死局其实很正常。这地方就是冲着逼死人来的,但也不会真的安排死局,总会有破解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很难找,而且人在死亡面前很难冷静也很难有耐心,几乎每次进地狱林青岩都会遇见这种局面——队友被死局搞得烦躁,自暴自弃,开始互相怪罪,最后谁都不理谁,团队四分五裂,生还概率就大幅度的降低了。
但他不敢说话,他今天刚把红砖踩碎了,直接给死局雪上加霜,他哪敢说话——说不定一转头他就成众矢之的了。
林青岩转头看了看陈黎野,陈黎野没看这群互相怪罪的参与者,正盯着窗户外面出神。
林青岩叫了他一声,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陈黎野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他,说:“没事。我想起我昨天下午出去找新郎,有户人家冲我喊疯女人,叫我滚远点。”
“是啊。”林青岩说,“我也碰到了——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对劲。跟着我的可是个大男人,我自认为我长得也不是很娘。但我还没想到这是为什么……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了?”
“有是有,但是有也没用。”陈黎野说,“明天再去试试吧,天快黑了。”
陈黎野一边说着一边抻了抻自己的衣服,然后沉默了。
林青岩没注意到他的异状,点了点头。
“天都黑了!”参与者里有人气冲冲地往门外走,边走边骂,“碰上你们这群傻逼当队友,真他妈晦气!”
“你骂谁呢!?”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一直沉默的陈黎野走上前去,拦了拦气的面红耳赤要跳起来打人的一个哥们,赔了个笑说,“你跟他生气也没用是不是?现在什么情况,也用不着我一个新人给你解释,对吧?这位大哥,我一看你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那你不得更明白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该生气吗?凡事不都得分个轻重缓急……”
林青岩:“……”
陈黎野三言两语就把原本吵的不可开交的众人都给哄好了,然后一起送出了门去。没穿衣服的几个人也咬着牙扛着冻出了门,虽然谁都没理谁,但好歹比面红耳赤的吵架好多了。
林青岩麻木开口:“陈黎野。”
陈黎野:“嗯?”
林青岩:“你该不会是做居委会工作的吧?”
陈黎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