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医院大厅里并不安静,有带半夜突然发烧的孩子来看病的父母,还有救护车拉来抢救的高龄老人,整个医院就像是个小型社会,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而像秦屿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的大男人,还是会显得格外突出。
他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神色紧张,林曲已经被送进急救室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他看着急救室上面那几个冰冷的字,心里发寒。
林曲刚刚那口吐白沫,濒临昏厥的样子,让他难以逃脱愧疚感。他捏紧了拳头,上面的青筋暴起。
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医生走出来,对着秦屿说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受惊吓过度,再加上低血糖,所以很容易出现昏厥的状况,这两天可以让她先住院调养调养,毕竟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秦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还有弥补的机会,他想着,自己的确对她太过分了,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那心底最邪恶的想法。他从小生活在没有爱的家庭,他得到的关关心和爱太少太少,以至于他不懂得怎么和人去相处,怎么爱一个人。毋庸置疑,他是扭曲的,也是极为可悲的。不幸的童年,要让他的一生来作为代价去偿还。
医生交代好他去办理一些住院手续,秦屿面色凝重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迷人,引得不少行人注目,更甚至一些女病患想直接上前搭讪,但都被他冰冷的神情所拒退了。
林曲已经被医生安排进病房了,秦屿让医生给她住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这样能让她更好的休息。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很浓,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号服,都让人神经紧张。林曲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即使在昏迷的状态里,她的神情依旧是恐惧的、是不安的,秦屿对她长期以往的压迫让她无法正常的生活,她的身心都遭到了重创。她不愿醒来,即使是这样一直睡下去,只要不用面对他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孔,她都愿意。
从前的林曲,是个乐观积极的人,她从小都成绩优异,又面容姣好,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和夸赞,而在秦屿这里,她变得一文不值,没有自尊心,也没有自由。她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个行尸走肉的牵线木偶,他那可怕的控制欲,让林曲深陷泥潭,无法呼吸。
秦屿沉默地盯着床上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那张鲜活明艳的笑脸已经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握着林曲的手,她的手触感软若无骨,却是那么的冰凉。她的嘴唇上苍白一片,看不出丝毫血色,上面因为干燥而翘起一些皮,秦屿附上前,轻柔的舔舐着她的唇。
他坐在她的病床前,枕在她的手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林曲渐渐苏醒过来,她的眼睛正在努力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这是哪里?手上有些胀痛感,她转过头,发现手背上被插着细细的针管,吊瓶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管。
秦屿见她终于醒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激动的呼唤着,可她木讷的表情,毫无聚焦的眼睛让他犯了疑惑。任他怎么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像是失语般沉默。
秦屿赶紧把医生叫进来,医生看了看她的状态,叹了口气,对他说
“你先让她自己恢复几天,她这是心病,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带她到心理科室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