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沈安行的惨叫声所唤醒,在铁门后方,被四面冰墙包围的柳煦慢慢地睁开了眼。
他依旧眼皮沉重,只能尽力地半睁着眼,眼睫跟着一阵阵的发颤。
他感觉很冷,又感觉很热。
在阵阵轰隆作响的耳鸣声中,他听到沈安行痛苦沙哑发闷的惨叫声。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周遭白雾四起,参与者们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沈安行的惨叫声清晰可闻。
……沈安行。
沈安行怎么了?
柳煦有些着急,可在剧痛的作用力之下,这份焦急竟变得有些茫然又虚幻。
他想动一动,还想张开嘴唤沈安行两声。
可他浑身痛得要死,也根本发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的视线被毒性侵蚀得一片模糊重影,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了冰墙后四起的大雾。
就在此时,不知火山地狱的守夜人是做了什么,一声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刺破了白雾。
……那是沈安行。
柳煦被这一声惨叫刺得心中猛然一痛。
沈安行弓着身子,后背上爆裂出来的两根长冰柱已经被绯全数折去。
其中一支又被狠狠地插进了体内。这支冰柱又一次插进他的后背里,还是瞄准爆裂出来的伤口插的,无疑是在给之前的伤做一次再加工。
“怎么样?”守夜人绯悠然自得的晃着手里的另一支从沈安行后背上折下来的冰柱,笑道,“你不觉得这东西真的很好用吗,嗯?”
沈安行喘着粗气,手撑着地,努力地想把头抬起来。
可最终他还是搞不过身处自己的地狱里满血满状态的守夜人绯。头还没抬到一半,他就又被活生生地踩了回去。
守夜人绯脚踩他的脑袋,语气阴森:“我让你抬头了?”
沈安行双手颤抖,就算被踩了回去,也不甘心的继续努力着,想把头抬起来。
他还惦记着濒死的柳煦,也仍旧不肯放弃。
他可以死在这里,但是柳煦不行……
……柳煦绝对不能死。
靠着这么一点念想,沈安行硬是咬着牙抗住了,还想再站起来。
但这一次的反噬比前几次都更加猛烈,他的努力无异于徒劳无功。
守夜人绯看热闹似的看他跟条被放到案板上的活鱼似的扑腾挣扎,冷笑一声:“什么小时候有没有被爸妈带出去玩过……拿这招博同情,你是不是当我太好骗了?”
“你觉得这很可怜是吗!?跟我比起来你算什么!?你就这么希望别人可怜你!?你知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似乎对此感到十分怒不可遏,一说起来后,就又在脚上用了些力,像是恨不得把沈安行踩进地底深处去似的,骂道:“你觉得自己就这么可怜是吗,跑出自己的地狱来求关注!?啊!?我过得比你惨多了,我说过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