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祁连修口气无奈道。若是当时换作老王妃起,他也不至于有个这么丢人的乳名。
清月勉强忍住了笑,好心安慰祁连修道:“妾身虽然没见老王爷,但似乎有些了解他的性情了。你们父子倒还蛮像的!”
“本王像他?别开玩笑了。本王可比他走心,儿子的名字打从你怀孕开始,我便费心琢磨了。他呢,随随便便。”
“大名可不随便,很好听。”清月强调道。
“哼!”祁连修摆出一张冷面,显然不领情。
清月见他耍性子,又乐了。她没想到祁连修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卸下了大肚子,清月身子轻快了许多,少不得修养享受几日。不过坐月子久了,总闷得慌,想去外头走走。因有忌讳,她最多也只能在府中后院遛一遛,出不得大门。
太后见过小世子,万分高兴,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和稀罕物,还特意下了懿旨赞叹清月贞淑贤惠。
清月不得机会去看她,便问传话太监:“老太后的病情如何?”
“时好时坏,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连口汤都不愿用。比起太后,太子妃更厉害些,三日不沾一粒米了。”
清月皱眉:“这样严重。本妃怀孕那会子,还去瞧过她,当时气色还算好,御医也说了,再养个把月就能痊愈。”
“是呢,那会子是那么说。而今病情却急转直下,宫里头的人都传——好不了了。”太监压低声道。这话他平日可不敢说,因晋阳王妃和善,素日给他的赏钱又极大方,他才敢吐露真言。
清月一惊,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她打发走了太监,便去书房找祁连修。祁连修正弯腰伏案绘画,宣纸边上还放着另一幅画,瞧着有些眼熟。
清月忽然想起来了,前两日祁连修也曾拿过一卷画进屋,后来去看祁黛娥再回来的时候,那画就不在了。
清月悄悄地凑近仔细一瞧,祁连修并不是在临摹那幅画。清月便转而看那副成品,一眼辨认出了是她当初送给祁黛娥的蒲松子的画作。
祁连修画得极为认真,一笔一划,线条恰到好处,十分到位。细看起来,清月倒觉得祁连修画的山水更有意境。
清月退到一边坐着,顺手拿了本杂记翻阅。
祁连修放下笔,随手拿起桌山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纵观整幅画作,满意了。他抬手跟高德禄要茶,忽见清月在,笑了。“你属猫的,走路没有声?”
“王爷太入神了。”清月笑,她放下手中的书,凑上前去瞧,禁不住竖起拇指赞叹,“空谷清幽,意境深远,甚美!”
“比这幅画如何?”祁连修挑眉问。
“当然是王爷画的好。”
祁连修更满意了,命人卷起画,拉着清月的手,直奔凝心苑。
可巧了,祁黛娥也闷在书房里作画。见他二人来了,她忙笑着搀着清月坐下。
“嫂子身子可养好了?我的乖侄子呢?”祁黛娥说罢,伸脖子瞅瞅,没见奶妈抱着孩子。“你俩也真是,怎不带我侄子来。”
“他刚出世不久,不宜见风。要看你去看他,天天闷在屋子里做什么。”祁连修背着手,踱步到桌案前,见祁黛娥果然在临摹一副蒲松子的画。
祁黛娥笑着凑过来,问他大哥的意见。
“虽画的细致,却也不过是临摹,毫无新意。”祁连修冷言评断道。
“我喜欢。”祁黛娥撅着嘴,懊恼的把画盖起来,不给大哥看。
“大哥又作了一幅画,比上次用心,你看看。”祁连修说罢,高德禄便将画作展开,面向祁黛娥。
祁黛娥仔细瞧了瞧,点头:“不错。”
祁连修指着桌案上那幅蒲松子的画:“比他如何?”
“大哥,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比?”祁黛娥脸色显然不好看了。
“为什么不能比,妹妹不是说这个人画技了得。大哥求进,也是人之常情。”祁连修解释道,口气已然有些发冷。
祁黛娥有些怕了,凑到清月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问你呢?”祁连修的脸已然冷下来,口气很有压迫性。
祁黛娥委屈的撅嘴,靠在清月的肩头:“嫂子,你看大哥!”
“吓着妹妹了。”清月尴尬的笑道。
祁连修看眼清月,眸光转柔,却依旧没放弃逼问祁黛娥。“大哥画得好,还是他?”
“非要我回答么?”祁黛娥提高音量。
祁连修挑起凤眸,扬眉死死地盯着祁黛娥。这还是妹妹第一次跟自己这样说话。
祁黛娥见大哥这幅态度,更气,直白道:“你画的的确不如他。”
“你、说、什、么?”祁连修慢悠悠地问,语气里带着威胁。
“还不让人说实话了。”祁黛娥躲到清月的身后,闭着眼睛反驳祁连修。
祁连修几步走上前,要拎出祁黛娥。
清月忙拦着,“好了,你们兄妹到底闹什么呢。”
“嫂子,我真不知道,你问大哥去。”祁黛娥差点就开口说他大哥有病了。
“有病的是你!”祁连修一屁股坐下,爽利的开口指责祁黛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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