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愣了下,再次俯身重复道:“请王爷允准民女回乡探望家姐。”
“哦?”祁连修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悠哉的扇了。江清月两鬓的碎发却随之摆动。江清月在心里又一次无奈地翻白眼:这位王爷还真是勤快,总爱给外人扇风。
“你真想回乡?”祁连修突然认真地问她。
江清月点点头,态度严肃。
祁连修浅笑,干脆道:“也好,本王就准你回乡。”
江清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才刚他明明有意带她回京,而今怎么又……算了,既然王爷此刻金口玉言允诺,该是不会有错。
江清月把原本准备的那套话憋在肚子里,既然事情解决了,她也没什么好多说。江清月也懂得适时地示好,表示会修改好祁连修的衣服再离开。
祁连修依旧浅笑着没说话,好似是同意了江清月的言论。
高德禄见两厢平安无事,脸上放晴了,乐呵呵的送江清月离开。他回身到王爷跟前,却忽听王爷绷着脸吩咐自己。“派人把江绣娘看紧了,决不许她擅自离府。”
“奴才遵命。”高德禄本能的立马应承下,回头却觉得王爷的吩咐有点不对头。才刚王爷不是答应江姑娘可以回乡么,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江清月想尽快离府,好在改衣服的活计容易,花费一整天的功夫便差不多了。
松山郡主祁黛娥听说江清月的消息,高兴地命人请她来见自己。
郡主派来的人偏偏被看门的嬷嬷们阻挡在外。
祁黛娥很不高兴,听说那些嬷嬷们是仗着王爷的吩咐。傍晚时分,她趁着祁连修来看她的功夫,便与大哥评理。
“刁奴欺人太甚,连本郡主都不看在眼里。大哥,我看他们都皮子紧,该松松筋骨了。”祁黛娥掐腰,气愤道。
祁连修扫眼妹妹,笑着让她坐下。“好妹妹,何必理他们,你好好地在你的院里,和往常一样弹琴绣花不是很好?”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弹琴绣花是我无聊。现在江姐姐来了,我怎么就不能留她说一会子话?”祁黛娥发完牢骚,忽意识到大哥的语气不对劲儿,她转而认真地看着祁连修,“大哥,该不会是你不让我见她吧?”
祁连修似笑非笑地摩挲着下巴,不置可否。
祁黛娥明白什么意思了,激动的站起来,看着祁连修,“大哥,为什么?”
“不为什么。”祁连修回的轻松。
“大哥,你这是故意针对我对不对?”祁黛娥更气,横眉冷对祁连修。
“怎么,许你留她作女红师傅,不许我留她做衣服?你请她时我没拦着;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就不能见。”祁连修分辩的理论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气势。
祁黛娥没想到大哥跟她耍赖,涨红了脸,撅起嘴就要哭。
祁连修上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冷言道:“还说自己长大了,这会子又说哭就哭?”
“我才没哭。”祁黛娥倔强的转身擦干眼角,转而撅着嘴瞪祁连修。
“现在你理解我当初如何的感受了?”祁连修扬眉笑问。
祁黛娥阴着脸摇头,“完全不理解!”祁黛娥重重的“哼”一声,转身就走。
……
夜里,江清月睡得迷迷糊糊,忽听窗外有动静,惊得坐起身。她用鼻子嗅了嗅,闻到可疑的气息,却又觉得这味道似有点熟悉,她一时间忘记是属于哪个人的。
江清月一点点靠近北窗,她感觉到味道越来越浓。
“是谁?”江清月低声问。
“是我,郡主身边的赵嬷嬷。”赵嬷嬷在窗外低声道。
江清月反应过来,悄悄推开窗,果然见赵嬷嬷的身影。“嬷嬷,您怎么在这?”
“哎呦,郡主睡不着觉,说有您在身边说话就好了。我寻思王爷这院儿里我还认识几个人,便求他们宽容一下,让我进来了。江姑娘,明日辰时郡主邀您望月亭见。”
江清月点点头,随即合上窗。章嬷嬷安歇在耳房,她听见声儿,点了盏油灯过来瞧。江清月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回去继续睡。
次日一早儿,江清月整理好修改完的衣裳,用过早饭,便先让章嬷嬷和问秋收拾行李。待见过郡主之后,她便打算告辞离府。
祁连修去早朝,高德禄自要跟着,二人此刻都不在府中。江清月出门,提出要去望月亭转转,却有四个嬷嬷和两名侍卫非要跟着。江清月想想她左右是去见郡主,便没多计较,直奔目的地。
祁黛娥早在那儿等她,一见她来,祁黛娥便高兴地起身拉住江清月。“本郡主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还不快给我赔罪。”
江清月见桌上摆着酒菜,忙拿起酒壶为祁黛娥斟酒赔罪。
祁黛娥反而把装满酒的酒杯递到江清月的嘴边,让她自罚三杯。江清月往常不喝酒的,她一喝就醉,不大喜欢失去理智的感觉。不过想到今日见过郡主之后便要告辞,也不顾及那么多,谁叫她与郡主一见如故。
江清月连饮三倍,已然有些微醺,两颊绯红,好似一抹彩霞。祁黛娥掩嘴笑她,请她落座。
江清月揉了揉额头,转而看眼赵嬷嬷,对祁黛娥笑道:“郡主若有事吩咐民女,民女随传随到,何故半夜让赵嬷嬷悄悄传信?”
“幸好我机警。”祁黛娥自夸的笑叹一句。
江清月不大明白郡主话中的意思,也没多计较。她看着桌上的酒菜和已经早备好的两套酒杯碗筷,感动于郡主的盛情。
亭边跟着江清月来的几个嬷嬷突然发声求饶。
江清月转头,才发现她们四个早跪在地上了。
“胡闹,本郡主想见谁用得着你们几个奴才指手画脚,都给我退下!”祁黛娥突然摆出气势,极为迫人,堪比她大哥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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