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情谊,呵呵。她心里若真有这个东西,当初又岂会对我们江家斩草除根?崔嬷嬷您也是个厉害的,当初对我娘落井下石很有一套。那时我们姊妹三个若没来得及走,嬷嬷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卖妓院去?”
崔嬷嬷大骇,震惊地看着江清月。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当初的心思?
“再者说,就算她想保你家人,抵得住我在暗处耍手段么?而今你们的下场已然证明了我手段如何了,自不必多说。”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女儿们。都是我造下的孽,我一个人偿还。”崔嬷嬷双手捶胸,痛苦地嘶喊。
江清月当不会伤害无辜,她说那些话不过是刻意威胁崔嬷嬷,让她好生尝尝自作孽的滋味。“想我饶了你也可以,我要知道二太太的秘密。”江清月压低声道。
崔嬷嬷又是一惊,恐惧的看着江清月,她往柴垛里头缩了缩。为什么这个丫头什么秘密都知道?
“说不说?”江清月阴测测地追问,“你只有一次机会。”
崔嬷嬷吓得全身战栗,双手环胸抱着自己。
“说!”江清月铿锵道。
崔嬷嬷俩腿一抖,尿裤子了。她用残存的唯一一点理智对抗江清月:“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二太太就算不要我了,我也绝不会背叛她。”
江清月嗤笑,倒没料到崔嬷嬷忠心到如此程度。罢了,多问无意义,她也看够了这个狗奴才的下场,转身去了。身后的崔嬷嬷因惊恐过度,还缩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
江清月敲了下门,门外头与章嬷嬷一同吃酒的俩嬷嬷赶紧来开门。江清月致谢后,提醒俩嬷嬷进去看看崔嬷嬷。
二人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儿。俩人掩住口鼻,确认崔嬷嬷情况,赶紧退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江清月摇摇头,无奈道:“不过是跟她提了一嘴二太太,嬷嬷便突然——”
俩嬷嬷互看一眼,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八成是崔嬷嬷先前受了二太太的恐吓,怕了。
“我看她情形不大好,劳烦二位嬷嬷看紧着些,回头也好跟老太太交差。”江清月提醒她二人道。
俩嬷嬷点头应下。
不多时,屋里的崔嬷嬷回过神儿来,扑到门边,闹着要见二太太。俩嬷嬷嫌她烦,自是没搭理她。崔嬷嬷就不停地拍门大喊,却因嗓子早已哭得沙哑,声音没什么穿透力。崔嬷嬷最终脱力,晕倒在了门口。
次日,江清月打点好行李,便先辞了宁婉蓉。宁婉蓉拉着江清月依依不舍道:“这两日母亲身子不大好,我便不能同你去了,等我几日。”
江清月面不改色的点头,心却清楚得很,宁婉蓉大概没机会去王府学刺绣了。不多时,周天巧和四奶奶李氏也来了,俩人带了点小玩意儿给江清月留作纪念。江清月与她二人话别之后,转头问宁婉蓉:“那我还要不要与二太太辞别?”
未及宁婉蓉说话,李氏便先开了口:“难为江姑娘有心,咱们先去瞧瞧吧。”
李氏显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周天巧机灵的点头,附和同意。宁婉蓉也不好有什么意见,便带着众人往母亲院里去。
二太太院子里正闹腾,听说邱老太君亲自跑来质问钱氏。
李氏等被堵在了门口,她随手唤个人打探,方知今晨天亮前柴房失火,崔嬷嬷被当场烧死。因当时火情发现的及时,故没惊动各院的主子们。
“怎么会这样?”周天巧问。
李氏看眼宁婉蓉,摇头。周天巧会意,也不说了。
宁婉蓉见状更气,这俩人表现的好像她母亲真干了什么似得。恨人!
不多时,邱老太君带着人呼啦啦的出了院。她见到李氏、宁婉蓉等也在,顿住脚,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宁婉蓉身上。“你娘身子骨儿不好,近来要静养,潜心礼佛,往后别去烦她!”
宁婉蓉本来低眉颔首,忽听这话,惊讶地抬头要细问,却见邱老太君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二太太被老太太禁足了!
李氏瞟一眼宁婉蓉,幸灾乐祸的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她做完表面功夫,便带着周天巧告辞。
宁婉蓉呆立在原地,鼻子发酸,眼眶含泪。
江清月看了她两眼,也跟着告辞。江清月放缓脚步,走了一段路,便听见身后宁婉蓉的哭啼声。宁婉蓉闹着要见钱氏,却被看门的嬷嬷挡了回来。这时候,江清月看见前头的五爷宁开远往这头跑,她忙转路至树后躲避。
待脚步声远去,江清月走了出来,直走左转,前头的路上竟还有一人,是仇正文。看来宁五爷又不守规矩,把这个小厮带到了后宅。江清月转身带着人便走。
仇正文见状,深情大喊:“江姑娘,我有话——”
紧接着“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江清月转头看,发现仇正文正在荷花塘里挣扎,满脸污泥。
高德禄招呼侍卫退下,笑着上前跟江清月道:“江姑娘受惊了,这宁家的下人还真没一个懂事儿的。”
“高公公,您怎么在此?”江清月惊讶地问。
“咱家才来接您去王府。”高德禄笑道。
“这么早?”江清月惊讶道。
高德禄笑的灿烂,跟江清月商量道:“有急事请江姑娘帮忙,咱们这就走,十万火急的事儿!”
江清月点头,这就去拿行李。
高德禄叫住江清月,催她这就走。随身物什之类,高德禄自会派人去取。
宁家大老爷听说高公公来了,急忙同妻子一同来后宅迎接。高德禄先让江清月先走,回身去打发宁大老爷。
高德禄用拂尘指了指水里的‘泥人儿’,骂道:“哪来的混账东西!”
宁大老爷料知此人唐突了高公公,忙叫人把‘泥人儿’拖走,吩咐人打他四十板子赶出府。宁大老爷嬉笑着问高德禄:“王爷有什么吩咐示下?”
高德禄摇摇头表示没有,甩袖子走了。
周氏不大满意丈夫对个公公拍马屁:“老爷这是做什么,晋阳王爵位是高,也不过就是个闲散王,老爷何必此般巴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