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冯乔澜迟疑了一下,你使计让我三哥买下张家妻族的地,而后反悔告官,使得三哥以为是张家搞得鬼。若非如此,三哥也不会为了泄愤而寻仇张晋厚,更不会被贬官,还差点发配边疆。
原竟面目表情地看着他,眼神的凛冽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思。冯乔澜是如何得知那件事的?张晋厚如今还是个活死人,知道她买了那些田的人没有别人了,而她用的假身份也是绝对查不出来的,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
骆棋琅却没想到自己听见了原竟的一个大秘密,心中微微一惊,又想起了他祖父对原竟的评价:才思敏捷、通晓时务、巧识人心,虽有时行事冒进了些,但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奸猾机灵、有时多诡计,心思难测。若她能为善,于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若她不能从善……
冯乔周与钱宁之所以找张晋厚的麻烦,便正是因为此事?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原竟?!可是为什么?
原竟等他说完,微微一笑:你所说之事,我皆不知情。你若能证明这些事是我所为,大可以报官,替你的三哥讨回公道。
你别得意,此事乃你的兄长亲口说与我大哥的友人听的,待我祖父与大哥、三哥查清楚,再来收拾你!
原励!原竟的胸肺隐隐作痛,她都忘了当初知道她买了张晋厚的田的还有原励这个人!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不过至少从冯乔澜的反应可以看出,冯家虽然知道了此事,可却没有证据。而这等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四处说,更别说告诉冯乔澜。想必是冯乔澜不小心听见了,而他跟冯乔周的关系素来亲近,故而得知此事便忍不住来与原竟作对为冯乔周出气。
且不说原励怎么会知道那块田便是她从张晋厚手中买的那块,又是如何把这一连贯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然后告知了别人,再传到冯家的耳中。既然冯家的人还没有证据,她如今也知道了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事,那自然不会让他们找到证据。
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要么去戒律堂领罚,要么离开国子监。原竟平和地说道。
你!冯乔澜感觉自己的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怎么原竟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等冯乔澜被带出去后,骆棋琅才用审度的眼神打量着原竟。后者瞥了他一眼:骆司业怎么了?
无事。骆棋琅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原竟回府后,便问道: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这都三天了!管家有些许着急了。
原竟不由得奇道:都找过了吗,还是没发现他的身影?
没有,大少爷常去的,去过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问过别人,几乎都不知道他那日从左军都督府离开后去了哪里!
原竟摩挲了一下两指的指腹,只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你差人去问一问平遥,我去找大嫂。语毕,对上了管家微妙的眼神,她解释道,大嫂能请公主府帮忙。
管家恍然大悟,原先他们都以为原励是去哪儿醉生梦死了而没有想到请公主府帮忙。可都三日了他也未见回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放在女子的身上,家人早就报官了。
借此机会,原竟得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南莲,对于她忽然出现,南莲也有一丝丝惊讶:不知小叔前来有何要事?
我找大哥有要事,特来询问大嫂是否知道大哥的下落?原竟站在南莲面前两步外的地方,南莲端得是一副大嫂的架子,她便也当了一回有礼又保持距离的小叔。
小叔为何觉得我会知道呢?南莲道。
若大嫂也不知,那这儿怕是无人能知道了。
南莲抿着嘴唇一会儿,道:我不知。
连耳目遍布原府的南莲都不知原励去了哪里,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原竟眉头一皱,便向南莲告辞:既然如此,不打搅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