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讨论交流也是表达赞许的一种方式。
元吉点头道:“祝大人明察秋毫。”
祝通笑了笑将视线转回演武场,却见步步紧逼行云流水的甲队一角忽的出现一个缺口,原来是一个民壮挥舞着木棍迎战乙方的刀兵,这个民壮身高手长身姿灵活,一根木棍舞动的眼花缭乱,将四个刀兵的木刀都打飞了......
“好。”主簿等官吏纷纷叫好。
祝通啊呀道一声不好,话音落就见乙队的长枪兵围了过来,长枪挥出,甲队忙应击,但因为那一人对战四人离开了队列,其他人补来不急,瞬时这一角变得混乱。
恍若堤坝塌一角,洪水顿时喷涌,势不可挡,甲方队列溃散,在乙方整齐的队列前节节败退。
祝通扶腰感叹:“战场上就是这样万变,胜败瞬息间。”
一声鼓响厮杀停下,演武场响起欢呼声,乙队的民壮挥舞着兵器雀跃,而甲队的则跌坐在地上黯然,更有人愤怒的捶地,但再一声鼓响,不管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都立刻站起来重新列队汇集到台前。
主簿主动问祝通:“大人看尚可吧?”
祝通点头感叹:“不错,窦县这些好男儿早如此,王知县和杜团练也不至于....”
有王知县和杜团练窦县也不会有这些民壮,主簿不谈这个话题只跟着叹口气,看一直安静在旁的李明楼:“少夫人,我们该选优胜者了吧?”
李明楼走到前方,随着她走出来,台下的民壮变的有些骚动,神情紧张又期盼。
“祝大人,您觉得哪一队练得更好?”她问。
祝通扶腰道:“乙队吧,他们在节节败退时不散,抓住时机反败为胜。”
李明楼看向台下,女声朗朗:“淮南道祝校尉赞乙队。”
台下吼声如雷,祝通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这一声赞这么让他们开心吗?
“祝大人,请为获胜乙队的甲长们颁发新腰牌。”元吉上前。
一个护卫捧着一个木盘,将一摞腰牌递到祝通身前。
祝通对这个腰牌不陌生,他身为校尉手下有三个旅帅听命,不过这些民壮.....
主簿官场灵通察言观色,含笑低声道:“象意象意,不管做什么能分出上下优差,才能让奋进。”又附耳,“拿到这个,可以吃的好一点,多分一块肉。”
祝通明白了,笑了伸手抓过腰牌:“请好汉们上前。”
十个男人或者面色涨红或者发白神情不等的走上前,从身穿铠甲威武的祝通手里接过腰牌。
“这是淮南道将官亲赐你们的。”元吉在一旁道。
这是官府的认可的,官府永远是百姓眼中的天,本来就激动的男人们更加激动了,在台上发出吼叫,对祝通生疏杂乱的施礼。
祝通倒有些受宠若惊,他也没做什么啊,就收获了这些人的感激,再想想自己手下带着那些兵,一个个拽的跟大爷似的。
“好好好。”他含笑点头,“你们做的很好啊。”
李明楼道:“我有美酒请祝大人与大家共欢。”
元吉对着台下高声:“武少夫人请大家饮酒,不醉不欢。”
台下台上欢声雷动,祝通在这种气氛之下跟着笑,当看到什么叫共饮酒不醉不欢时,惊讶的瞪大眼。
暮色中军营里点燃了篝火,十个大缸用平车推进来,每一个大缸上有四个壶口,随着军鼓一声壶口的木塞拔下,清澈的酒水如泉跌落,酒缸下早已等候的男人们发出喊声,有用碗来接,有用盆来接,还有干脆张嘴来接,酒水如珍珠在身上跳跃。
还有人干脆站在酒水下如同淋雨,酒水落在大家的肚子里,身上,地上,军营里如同酒池,香气将冬日的寒夜熏的恍若仙境。
酒池肉林就是这样吧,读书不太多的祝通只想到这一句话。
这可是军营啊,还有这也太浪费了,酒水就那样肆意的哗哗流。
不过,这场面令人迷醉。
祝通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加入了这场盛宴,当酒水浇头那一刻眩晕又清醒,闪过一丝意识,他本来要做什么来着?好像是要让这个武少夫人离开窦县吧?
下一刻他跌倒在酒缸下自己逗的自己大笑,这些小事改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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