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皱着眉头在房内踱了数圈,轻叹一声道:“他们拖得,可是本官拖不得啊,这李义府若是不查案就这样在床榻上躺着,也是一件麻烦事。”
萧锐沉吟半响问道:“既然已经无法履行刺史职责,那我们何不前去好言相劝让他离开济州?我相信以李义府的明智,他应该懂得如何取舍,因为得罪了我们,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余长宁认同点头道:“好,那我就去见见他。”
来到李义府所在的院落,一名老年吏员将余长宁恭敬地请入了房中,指着榻上一句“大人正在休息”,便掩上房门出去了。
余长宁慢悠悠地来到了床榻边,望着李义府开口道:“听闻李御史重伤不能起身,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义府故作虚弱地笑道:“下官从小本就身体虚弱,昨日被房驸马与王驸马这般痛打了一顿,自然是伤筋错骨不能起身,还望余驸马见谅。”
余长宁寻来一个软墩坐在了床边,正色道:“李御史若是无法正常履行公务,唯有让御史台另派御史前来彻查之案,虽然济州府的账务有些絮乱,但在顶替御史尚未到来之际,本官有权命令济州府库出银修筑堤防。”
李义府默然了一阵,笑道:“大人此言虽是不错,但下官并不打算离开济州。”
余长宁摇头道:“但是以李御史的身体,我想应该无法……嗯?”
余长宁一言未了,李义府竟然轻而易举地坐了起来,不禁让他神色微变。
见状,余长宁陡然沉下了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义府抱拳一躬道:“余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济州府库的银两,而下官的目的是济州的贪官污吏,如今很明显是那些贪官污吏想借着大人你来阻扰下官查案,不知你是否明白?”
余长宁淡淡笑道:“来此之前,本官的确想将掣肘银两支出的李御史赶走,不过当听闻了赤髯龙王显灵的故事后,本官又觉得李御史离开一定会遂了有些人的心愿,但是李御史紧紧封住济州府库不放,这样的情况本官也不希望看见,本官的目的很简单,先治水,后查案。”
李义府沉吟了一番,点头道:“好,下官可以暂停查案,不过有一件事情下官想拜托大人。”
余长宁见李义府同意了下来,心头不由大觉高兴,笑问道:“不知何事?李御史但说无妨。”
“若非紧急情况,请大人不要离开卢县,下官担心有人会因为这账簿,做那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你是要本官留在这里震慑那些阴险之辈?”
“不错,下官暂停查案解封府库,那么无可避免就要让济州府的吏员们进入帐房支出动用银两,这个环节若是有人故意捣乱,下官幸苦的调查就会付之东流,请大人能够理解下官。”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提议道:“本官光守在也卢县不可能,要不这样,每日打开帐房后,都由李御史的人、本官的人,以及济州府的人共同清点账务,并监视对方,不知御史意下如何?”
李义府琢磨了半响,猛然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好,就这么做,先治水,后查案。”
眼见与他取得了共识,余长宁不由露出了笑容,心里也觉得这李义府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