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小白脸文绉绉地一通废话,司徒骜很是不耐烦,正欲出言,田文急忙插言道:“师叔,吴王殿下智谋过人,不如听听他想的是何等妙计?”
司徒骜白眉一拧,这才不耐烦道:“好,那你说吧。”
李恪心里已将这个态度倨傲的老东西骂了一个半死,但为了能够使他顺利刺杀余长宁,只得忍下心头的不快道:“前辈,开春之后余长宁将护送汉和公主返回吐蕃,本王认为与其在平壤城内大张旗鼓的行刺,倒不如乘他返程的时候在路上下手,这样成功的几率也能大一些,不知前辈你意下如何?”
司徒骜捋须沉吟片刻,问道:“田文,你觉得此计如何?”
田文立即应合道:“启禀师叔,王爷之计稳妥易行,实在乃一条良策,不如就请师叔你再等两个月如何?”
司徒骜轻轻颔首,冷声道:“好,那本尊再让余长宁多活两月,到时候一定将这小贼剥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李恪与田文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
大雪已住,红日初出,崇山峻岭一片朦朦胧胧的血色。
平壤城西有一条连绵山脉,虽称不上险峻,但也山势高拔,参差林立,历来为高句丽王者之冢,而高句丽的太庙,也是建在一片松树林立的山谷之中。
密集的树冠布满了皑皑白雪,飞檐黄瓦在树林中若隐若现,守冢的军士撞响了低沉的钟鼓,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一辆华贵的马车顺着山道磷磷隆隆地驶了过来,马蹄如雷,车轮滚滚,碾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印痕,在晨光中分外精神。
行得太庙门前,马车停了下来,白衣似雪的高尧在内侍的搀扶下慢腾腾地走下,一双大袖背在身后四顾良久,这才步履轻捷地走了进去。
太庙深处的一间殿阁内,高句丽王高建武正矗立于此望着历代先王的画像,心情激荡而跌宕,良久没有移开视线。
殿外侍立的内侍尖声禀告道:“王子高尧奉命前来觐见。”
“传!”高建武头也不回地亢声一句,口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殿内轻轻地打开了,高尧大袖飘飘地来到殿中,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
随着一阵甲叶响动,高建武转过了身来,满脸肃然地问道:“王儿,此乃何处?”
“启禀父王,此地乃太庙。”高尧有些奇怪父王的明知故文,然而当看见父王的着装,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高建武今日头戴一顶无流苏的黑色天平冠,一领大红斗篷罩着身上的青铜软甲,腰间革带上悬着一把三尺王剑,足下则是一双长筒牛皮战靴,矗立在此犹如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与昔日懒散柔弱的高句丽王判若两人。
“父王,你,你……”高尧无比惊讶地瞪大了双目,话语竟结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