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远虽然脸色隐隐发白,但还是亢声道:“姨娘说得不错,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绝不会对人求饶哭泣。”
余长致哭得犹如一个伤心的孩子,颤巍巍道:“姨娘,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怕。”
余长静冷冷道:“大哥你放心,那些刀斧手动作很麻利的,你还没有多少感觉,脑袋便已是掉在了地上。”
余长致听得毛骨悚然,但见弟弟妹妹都是一股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对他们暗暗敬佩,也告诫自己不要给别人看扁了,毕竟自己乃是余家的长子。
来到月门入口,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木制囚车,而是一辆高大的马车,马车左右前后都垂着厚厚的黑布,看起来颇有神秘的感觉。
余长远愕然道:“根据大唐刑法,当街处斩的人犯不是都要先游街示众么?这马车……是什么意思?”
典客令微微一笑也不出言,吩咐侍卫将他们几人塞进了马车内,驭手一抖马缰,马车从后门出了刑部,顺着一条小道向远方驰去。
与此同时,薛仁贵与罗瑜正在紧张的准备之中。
在罗瑜临时的住所内,两人着黑衣,配长剑,神色严峻,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着装后,薛仁贵冷声道:“瑜弟,不成功便成仁,我们虽是劫匪,但却是为了兄弟之义。”
“薛大哥说的不错。”
罗瑜重重点头,手中长剑一挥,案上那罐百年老秦酒齐腰而断,他收剑抱起酒坛将旁边两个陶瓷大碗中注满了酒水,先端给薛仁贵一碗,接着自己又端起一碗正色道:“薛大哥,喝了这碗英雄酒,祝愿我们马到功成。”
“哈哈,说得好。”薛仁贵朗声一笑,仰头便将碗中之酒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两人同时将酒碗落在砸在了地上,转身便气昂昂地出了大门。
刚刚走到长街上,一阵狂风突然吹过,吹得两人衣袂刷刷作响,薛仁贵淡淡一笑,高声唱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罗瑜神色肃然的接着唱道:“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来到东市,官府早就在放生池畔的草地上围了一个马蹄形的刑场,前面围着木栅栏阻挡看热闹的百姓,那刑台背水而立,六名身着囚服的男女正跪在台上,场面一片肃然。
想到其中一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画眉,霎那间罗瑜虎目不由湿润了,捏着剑柄的双手为之紧了一紧。
薛仁贵四顾一周,冷哼一声道:“朝廷的守卫很严密啊,看来进来咱们是凶多吉少。”
罗瑜长吁一口气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体现我辈之英勇,薛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薛仁贵沉着脸点点头,两人悄悄挤到了前面,便要抽出长剑厮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