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此所来,我们岂不是险之又险?”
柴秀云正色点头,对着余长宁肃然道:“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起行,争取早点到达鄯州。”
余长宁轻轻颔首,正欲出言,柴秀云又开口问道:“对了,你刚才向那人撒的什么东西?”
“嘿嘿,乃是我余家的独门暗器,即便是武功再高强的人,沾上了它也只得狼狈逃窜。”
“哼,石灰粉就石灰粉,什么独门暗器吹得如此神乎其技!别以为我不知道!”对于他的话,柴秀云顿时嗤之以鼻,也对这厮的卑鄙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余长宁甩响马鞭,骏马展蹄车身磷磷,马车疾风般地向东方卷去。
然而没走多远,一个小小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天边,余长宁心头一紧,顿时认得那正是刚才负伤而遁的突厥骑士。
眼见他正拍马追来,余长宁脸色陡然大变,转头对着车厢提醒一句“坐稳了”,便用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骏马的马臀上,希冀再次加快速度。
然而拉了三人的马车怎快得过矫健的一人一骑,不消片刻,那人追得便只有百丈之遥。
柴秀云心知不能躲避,犹豫思忖了半响,突然沉声道:“余驸马,你先停下来将我放下再走,我替你们拦住他。”
余长宁头也不会地断然道:“不行,你身上有伤,岂能孤身前去迎敌?况且我余长宁大好男儿,怎能让一个女子前去冒险?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柴秀云怒声道:“你丝毫不会武功,前去也只能送死,现在还呈什么强!”
想起李道宗为了能让他们安全脱困而奋不顾身的样子,余长宁只觉心头一阵热流涌动,眼下若没有一人断然作出牺牲拦住这凶狠的突厥骑士,只怕三人都是难逃被杀的命运,余长宁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够舍己为人的英雄,但在身负重伤的柴秀云,以及弱质女流的文成公主面前,也只有他能担当起这个使命。
心念及此,他顿时有了注意,转头对着柴秀云道:“柴将军,你出来驾车,这突厥骑士交给我来对付便可。”
柴秀云心头倏然一惊,连忙反对道:“本将作为和亲将军,本就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还是让我去。”
余长宁正色道:“大丈夫顶天立地,遇到危险岂能让女子前去承担?不需要多说了,我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话音落点良久,都没听见柴秀云回答,余长宁愕然转头,不知何时,向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已是美目溢泪,珍珠般的泪水在俏脸上奔涌而下,娇躯也是瑟瑟颤抖着。
余长宁心头一阵凄苦,但为了让她安心,勉力笑道:“放心吧,人说祸害留千年,我死不了的,你们在鄯州等我便可。”
看见他淡淡的笑容,柴秀云心头不由大恸,她银牙紧咬沉吟半响,已是有了决断,对着他点头开口道:那好,你一定多多保重。”
余长宁展颜一笑勒马骤停,将手中缰绳交给了柴秀云,正欲翻身下车,文成公主已是掀开车帘泪如雨下道:“余驸马,都怪文成拖累了你们,你千万当心。”
余长宁一扬手中的长剑笑道:“公主放心,余长宁还等着前去吐蕃喝你的喜酒,怎会死在此等宵小之徒的手上?你安心离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