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此危险,我看还是算了吧。”张二郎皱了皱眉头,老实得显然是那种不能轻易被利诱之人。
“哼,什么算了?当真不会说话。”张老头瞪了他一眼,又朝着余长宁谄笑道:“公子此言当真作数?”
余长宁点头肃然道:“自然是童叟无欺,老伯若是愿意,可先收钱后带路。”
“成交!”张老头一声大叫霍然站起,猛然抓起放在桌上的银票揣入怀中,急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老伯不是说要道都有官兵把守么?我们要如何进去才是?”
“白天自然没办法,但晚上那些官兵也要歇息,我们可以从小道偷偷地绕进去。”
“那好,就听老伯之言,我们出发吧。”
张老头借着些许酒劲,领着余长宁与画眉向漆黑一片的茫茫山岭而去。
今夜是夜风呼啸的无月天气,厚厚的黑云把所有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后,整个大地都笼罩在深深的黑夜里,分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山。
由于事出隐蔽,余长宁一行也不敢点亮火把,只得摸黑缓慢而行,张老头显然对于此道还算熟悉,不断提醒余长宁两人注意悬崖峭壁,免得不小心坠落山崖。
羊肠小道还未走完,张老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前面火光点点的山腰一指,小声道:“看,那里便是官差把守之处。”
余长宁点头道:“果然是守卫重重,我们要如何过去才是?”
“哼,黑子岭的人道兽道我都很熟悉,你们跟着我来便是。”
张老头轻声一句,对着余长宁两人招了招手,就着山势斜坡向上攀登,余长宁疾步跟上,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不消片刻便登上了山梁。
张老头站在山梁上四顾一圈,沉声道:“下面这一条路不好走,公子可得留神了。”
余长宁轻轻颔首,紧随他的脚步一深一浅地继续前进,待到艰难下山又绕过一道山麓,一片黑沉沉,宛如怪兽的山岭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此刻,突然一声尖厉的嚎叫划破长空,似夜枭悲鸣,似山猿啼哭,直听得人心头发颤不止。
张老头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低声道:“公子,前方便是黑子岭,老朽只将你送到这里了。”
余长宁知道能将自己带到这里已是张老头的极限,闻言点头道:“好,那老伯你就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是。”
张老头颔首间看了余长宁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惋惜之色,转身疾步去了。
“喂,画眉,你可有看见他刚才的表情,仿佛咱们绝对不可能再回去似的。”余长宁不由有些愤愤然了。
画眉轻轻笑道:“管他作甚?公子,待会说不定会遇到危险,你一定要紧紧跟着奴婢才是。”
言罢,两人继续朝着前方而行,没走多久转过那道山麓进入岭中。
刚刚进入山岭,余长宁陡然觉得眼前一红,整片山岭都浸泡在了红蒙蒙一片朦胧中,就连岭上的天空也被染得红艳无比,即诡异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