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一愣,顿时明白了房玄龄口中的昔日乃是指高祖末年之时,不由讪讪笑道:“至少有一点不一样,当今天子可是圣明之君,与先帝不能等同而语,一定不会出现以前的乱局。”
房玄龄喟然一声长叹:“功业之心人人有之,太子、魏王、吴王都十分优秀,所以朝局才有些扑朔迷离。”
余长宁微微点头,思忖半响好奇问道:“房老哥,你现在说这些恐怕与我无关吧?”
房玄龄捋须一笑,低声道:“你要去的代州,乃是由并州大都督府管辖,而遥领大都督府者,正是吴王李恪。”
余长宁剑眉陡然一挑,显然有些惊讶。
房玄龄端起酒爵自顾自地的仰头喝尽,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荡起了一丝笑意:“现在代州出现胡人叛乱,说不定已经吸引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目光,其中牵连有多深,你我也是二丈摸不到头脑,老朽言尽于此,余驸马可否听得明白?”
余长宁知道他是在提醒有人可能会拿这次反叛对李恪发难,自己万不能卷入皇权争斗,不由肃然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之恩,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呵呵,老朽刚才可甚话也没说过,余驸马当真不胜酒力。”房玄龄摇了摇手,突然老眼一瞪,恍然道:“对了,我家丫头让我带封信给你,唉,老朽好歹也算一个三品大臣,怎么就成为你两人的信使了?”
余长宁听到房玉珠又给他写信,不由无奈一笑,接过抽出信纸一看,轻笑道:“原来是在提醒我参加十月初十在黄鹤楼举行的诗词大会,唉,这次不知多久能办完公差,也只能倒时候再说了,反正你可得让房小姐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房玄龄微笑道:“自然要以公事为重,到时候能去才去吧,老朽会向玉珠转达的。”
酒足饭饱向告辞房玄龄之后,余长宁与画眉打马出发,旋风般地向着东北方驰骋而去。
由于事情紧急,余长宁沿途也未过多停留,除了必要的休憩打尖外,所有时间基本都在纵马飞驰,五天之后抵达韩城渡过黄河,进入了苍苍茫茫的吕梁山之内。
画眉对余长宁选定的路线不由大感好奇,问道:“公子,咱们不是去河北道么?为何要走这条原路。”
余长宁神秘一笑:“公子是要去河东道,你跟着我走便是。”
画眉不疑有他,只得点了点头。
时当深秋,广袤的河东山地晴空万里,苍黄的山峦在碧空下连绵起伏,片片河谷正弥漫着最后的阳春气象。
余长宁选的是一条稍显偏僻的道路,行得一天也没遇到多少路人,沿着崎岖的山道蜿蜒前行,听松涛阵阵百兽嘶鸣,观草木深黄落叶纷飞,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这美丽的自然风光之内。
前两日皆是露宿荒野,今日黄昏突见山坳中青烟袅袅,田舍点点,余长宁顿时精神大振,马鞭一指轻笑道:“画眉,前来看似有村庄,哈哈,咱们今夜终于有个好去了。
画眉展颜一笑,开口道:“公子,以前我曾跟随义父走南闯北,这些山里人家待行路旅客可是特别的热情,让我们借宿一晚应该不是难事。
余长宁闻言马鞭一甩,笑道:“那还等甚?咱们快点过去看看可否有人家借宿,走!”
渐行渐近,眼前也是霍然开朗,这是一片很小的村落,坐落在两山夹持的一片谷地内,四四方方的田地枯黄萧瑟一片,唯有杂乱蔓生的秋草枯藤摇曳着深秋夜晚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