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朗声笑道:“余小妹清秀可人,天生丽质,社长与我们都很喜欢她,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余长静悄悄地瞄了裴炎一眼,俏脸却是微微泛红,发现伊人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裴炎也是露出了一个不自在的笑容,站在原地讪讪地傻笑了起来。
见状,余长宁顿时明白了过来,暗暗笑道:原来他二人早已是郎情妾意,眉来眼去,刚才哪是去取什么书籍,必定是躲到花前月下幽会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人品如何?赶明儿一定好好调查一下。”
回到公主府,天色已是三更,中秋诗会出现刺客的事情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竟连长乐公主都有所耳闻,府中也是一片戒备森严。
眼见余长宁回来,长乐公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绷紧着脸寒声道:“据说你被刺客抓去了,怎么还有命活着回来?”
“本驸马福大命大,自然没事!”余长宁喝了一口芙蓉捧上前来的热茶,四顾张望道:“对了,苏紫若去了何处?可见她回来?”
长乐公主冷声答道:“这几日苏师姐外出未归,皆不在府中,你找她何事?”
余长宁见公主依旧冷言冷语,不由笑嘻嘻地调侃道:“苏姑娘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他日公主你与我和离之后,所不定我与苏姑娘还有机会,本驸马自然要多多与她亲近。”
长乐公主俏脸生寒,粉拳也是暗暗攥紧,冷笑开口道:“苏师姐贵为剑斋传人,早已献身道门志在青灯黄卷,想必不会留恋俗世感情,所以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一条心。”
余长宁惊奇问道:“咦,这么说来莫非苏姑娘以后都不能嫁人?”
长乐公主点头道:“当然,剑斋乃是天下道门正宗,门下弟子皆是青灯黄卷代发修行,岂能如凡夫俗子一般成亲生子?”
余长宁恍然点点头,想起一个如花似玉的丽人竟是不能成亲生子的道尼,心里不禁暗叹可惜。
长乐公主走了以后,余长宁一个人呆在大厅踱步沉思着,突然正厅门帘无风自动,白衣似雪的苏紫若已是轻轻地走了进来,剑指余长宁冷冷出言道:“没想到你今夜竟胆敢放那两名妖女离开,看来你这小贼必定也是魔教的党徒!”
余长宁闻言不屑一笑,玩味地看着她道:“苏姑娘,在下既不会半点武功,又不懂阴谋诡计,身份也不过是长安城一个市井小人物,怎么可能被声明赫赫的魔教看上?”
苏紫若默然片刻,冷哼道:“既然你非魔教之人,为何要助纣为虐帮那两个妖女脱困?她们今夜可是干了刺杀魏王的重罪。”
“魏王的死活管我鸟事!”余长宁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见苏紫若已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暗呼爽快,哈哈大笑道:“苏姑娘,瑶瑶于我生死与共,同甘共苦,这份深情厚意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别说今天她是刺杀魏王,就算是去刺杀天子我也会这么帮她!”
听到余长宁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苏紫若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呆呆地看了他良久,这才不可思议地叹息道:“天,你这小贼当真好大的狗胆,不!你一定是有失心疯,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人。”
余长宁冷冷笑道:“苏姑娘,恋爱容易,相守不易,且过且珍惜!当你有一天能够遇到一个肯为他奉献一切的男子,便会明白恋爱中的男女的确是如同失心疯那般不可理喻。”
听完此话,苏紫若呆愣了一下,芳心不禁起了层层涟漪。
她从小长于剑斋,每天所接触的都为女子,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一直懵懂迷茫,今日听余长宁此言,顿时有一种如遭冬雷击顶的感觉,有些好奇,有些期盼,又有些怅然,万般滋味来回在心头激荡飘忽,竟使她罕见地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恍然回神,大厅中灯烛依旧,轻纱摇曳,不过却没了那可恶小贼的影子,苏紫若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是来找他算账的,没料到竟被他乘机逃跑了。
心念及此,苏紫若不禁怅然一叹,不经意转头望向窗外明月,心里却是纷乱复杂无比。
中秋诗会出现刺客一事顿时激起了轩然大波,魏王李泰、吴王李恪皆被刺客刺伤,三十余名贵胄才子身中迷魂之毒,更令人惊奇的行刺地点竟在京师长安,如何不令天子群臣们大吃一惊。
翌日早朝,待听明房玄龄详细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太宗李世民当殿雷霆大怒,责令京兆尹衙门尽快彻查此案,务必缉拿真凶归案。
接到圣谕后,京兆尹梁崇德立即愁下了脸,那两名女刺客皆是蒙上面纱作案,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要何处才能抓到她们?心念及此,梁崇德不由大大地犯难。
便在此时,有一条惊人的谣言突然在宫闱官场、市井酒肆中弥漫开来:太子李承乾深知自己才能平庸不为天子所喜,在担心自己地位不保之下,所以对李泰、李恪两弟痛下杀手。
消息传出,惊得整个长安城一齐咋舌,要知道当今天子便是弑兄杀弟后登上的皇位,如今十余年前同室操戈的悲剧又欲重演,人们不由惶惶然地不安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东宫太子府,都想李承乾出面说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