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颤着声音道:“本宫不知?驸马你可知缘由?”
“本驸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只臭老虎心中打的是何等算盘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余长宁调侃一句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轻声道,“它今天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人类,所以心里既有些奇怪,也有些害怕,所以才蹲在远方打量观察着咱们。”
“那我们要如何是好?”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得与它这样僵持着,看能不能将它吓走。”
“若它不肯离开怎么办?”
“公主,待会若有机会你便先走,不用管我。”
闻言,长乐公主顿时惊奇地瞪大了秀眉,愕然不解道:“你不是一直恨我入骨么,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仗义?竟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
余长宁转头望向她美丽地侧脸,豪气干云地开口道:“我虽与你不和,但我余长宁毕竟乃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更加是你名义上的相公,岂会将你丢在这里独自逃生!”
长乐公主似乎被他的话触碰了心弦,芳心即是感动又是酸楚,娇躯微微颤抖着,竟是说不出话来。
余长宁心里却没有她这般复杂的心思,他知道若是自己独自逃生害得公主葬身虎口,李世民一定会大为震怒,说不定将他抄家灭族都很有可能,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他宁可选择留下来陪同长乐公主,即便是葬身虎口也会成为人人景仰的英烈。
呆呆地注视这他坚毅的侧脸,看着一滴滴汗珠雨点般的落在了地上,长乐公主心里直是百味杂陈,纷纷乱乱,贝齿咬得红唇泛白出血,良久之后,她轻轻一叹,颤着声音道:“那驸马你可有什么遗言?若本宫有机会脱逃,一定将你的话带出去。”
余长宁微微叹息道:“姨娘与大哥他们倒是不用担心,若公主有机会逃出生天,请你帮我转告东市宾朋楼一名叫做陈若瑶的女子,就说余长宁今生与她无缘,只能来世再聚了,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长乐公主蓦然一怔,美目中流露出无比复杂之色:“原来驸马早已有心上人,那陈若瑶一定很美丽吧?”
余长宁断然开口道:“在我眼中,她们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她们?”长乐公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由惊奇发问。
“对了,还忘记告诉你,在给陈若瑶转达我的遗言时,随便让她告诉瑶瑶,就说我虽然无缘与她再见,但不会责怪她那晚如此对我,但愿来世能娶她作妻子。好了,就这般。”
长乐公主听他遗言全是留给红颜知己,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怒意,恨恨道:“本公主记性不好,这番话说不定待会就忘了,你可不要对我抱多大的希望!”
余长宁回头又惊又怒地开口道:“你这小妞骗宁哥我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到都来还要戏耍我一番,当真可恶之极!”
长乐公主冷声道:“戏耍你又如何?这些肉麻的话儿最好你自己亲自对你那些红颜知己去说,本公主可不想给你转达!”
正在两人小声吵闹当儿,蹲坐在圆石上的猛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忽然起身发出一声闷吼,已是正面跃起扑了下来。
余长宁见状色变,高声一句“快走”,提起长剑怒喝一声便朝猛虎迎了过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感。
见他以自己瘦弱的身板去激斗猛虎,长乐公主芳心又酸又痛,几乎不能呼吸出声,眼泪也是一瞬间夺眶而出流满俏脸。
她深知不能过多犹豫,在心底深深地道了一句“珍重”,转身飞一般地离去了。
斑斓猛虎长啸冲前张牙举爪势不可挡,犹如速度飞快的闪电般眨眼便冲上前来飞身一扑。
余长宁早已有所准备,压下心里的骇然“呀”地一声挥剑猛刺而出,大有与猛虎同归于尽的感觉。
那斑斓猛虎也不躲避,长剑刺入胸口,它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沉重的身躯已是顺势将余长宁压倒在地,张开利齿便向他脖颈撕咬而来。
情急之下,楔入猛虎胸口的长剑竟拔不出来,余长宁只觉一阵冰凉如潮水般弥漫了全身,一股奇异的腥臭也是扑鼻而至。
面对如此危局,他双手伸出叉开五指如同铁钳一般掐住猛虎的脖颈,拼命地阻挡那只硕大的虎头上前。
余长宁以前听说人到了危急时刻会爆发出百分之百的潜能,当此之时,果然是所言非虚,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竟与猛虎力道不相向下,倒在草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一时间竟是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