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终于说完,罗凝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淡淡笑问道:“王爷,不知这六礼须得持续多久?”
李道宗硬梆梆地回答道:“快则半月,慢则一两个月,因为长乐公主府邸还未落成,所以你们慢慢准备便可。”
罗凝闻言大惊,瞪大美目问道:“王爷,莫非公主与我家长宁成亲之后不住在余府,而要另置宅邸?”
“当然,公主不像一般妇人那样嫁入夫家从夫而居,而是婚礼后驸马入赘于公主府,根据以往惯例,公主府都由朝廷负责建造,你们余家就不用管了。”
余长宁惊得顿时跳了起来,高声嚷嚷道:”那怎么行,我余长宁大好男儿,岂能入赘到公主府?不行!绝对不行!”
余长致也上前帮腔道:“对啊,父母在不分家,这可是《唐律》里明文规定的,我们兄妹四人手足情深,怎能被你们这些规矩残忍地分开?”
闻言,李道宗冷冷笑道:“目前的四位驸马都是入赘到了公主府,余驸马岂能例外?”
“我不管其他人如何,但是要我入赘,绝对不成!”
李道宗又是一声冷笑,对着惊疑不定的罗凝冷冷道:“余夫人,天子圣旨已下,莫非你们余家想抗旨不遵?”
罗凝恍然回过神来,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怒气冲冲的余长宁,向着李道宗歉意一礼道:“王爷,长宁从小被我惯坏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所有的事情我们一定遵旨照办。”
“那好,本王这就回宫复命,余夫人,告辞了。”李道宗说完大袖一甩,步履轻捷地出门去了。
罗凝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无言,半响后轻叹一声转头,却见余长宁正一脸愤怒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顿时蹙眉道:“好好一件喜事为何要当面顶撞王爷,有什么事情下来商量不行么?”
余长宁又气又怒,亢声道:“姨娘,他们可是让我去入赘啊?只要进了公主府的大门,我便成了无根的浮萍,风中的纸鹞,说不定连开口发言的权利都会被公主无情剥夺!”
罗凝沉吟片刻却是一叹,温言劝慰道:“长宁,这可是天子赐婚,朝廷规矩,岂是我们这等商贾世家能够辩驳反抗的?事已至此,姨娘也是无计可施啊!”
余长远深有同感地点头道:“天子刚赐我们从三品爵位,便让二哥前去入赘,真是雷霆雨露皆恩泽,天威不可测呀!”
余长静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道:“其实你们也用不着如此悲观,二哥与公主殿下情投意合,恩爱非常,即便是入赘二哥也一定会有一席之地的。”
“哎,长静,你年龄还小,不知女人婚前一个模样,婚后又是一个模样。”余长致颇有感触地总结了一句,环顾几人提醒道:“大家莫非忘记那首划拳令怎么说来这的?娶公主啊命凄苦,当驸马啊贱如狗,受凌辱啊没天日,命如纸啊早投胎,有来生啊再娶公主就去死!”
罗凝突然感觉背脊骨一阵发凉,强颜笑道:“长致,你怎么总喜欢把这行酒令挂在嘴边,如此胡言乱语可不要吓到了长宁。”
“对,二哥,你放心,大哥他全是……咦,二哥呢?”一言未了,余长远瞪大了眼睛,却不见了余长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