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族长之孙,平日里谁敢轻易忤逆开罪他,陈老爹苦口婆心屡次劝说,可他依旧是充耳不闻。”
“唉,也不知这里是何地?若不能在六月四日之前赶回长安,迟了时辰,那个野蛮公主非发飙不可。”
陈若瑶美目不可察觉地一黯,装作漠不关心地问道:“长乐公主的比试招亲必定是强者云集,你有把握取胜吗?”
“没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余长宁用手中木棍在地上胡乱地画着图案,喟然叹息道:“若是不能取得第一名迎娶公主,我自己被砍头倒是无所谓,但连累上整个余家就麻烦了,所以一定要取胜。”
见他目光说不出的坚定,陈若瑶强颜笑道:“放心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战胜诸多对手,抱得公主归的。”
余长宁促狭笑道:“嘿嘿,你的口气怎么如同喝了陈醋一般?酸死人了!”
“哪有!”陈若瑶俏脸掠过一丝慌乱:“你娶你的公主便是,与我何干?”
“喂,陈小妞,现在你还给我装迷糊,莫非又想尝尝我的打屁股大法?”
想起他背自己逃出山贼巢穴的那个夜晚,陈若瑶浑身一酥,美目中几近要滴出水来,羞怒道:“你再敢如此轻薄,我……我……便不理你了。”
余长宁哈哈大笑,模样好不得意,笑罢正色开口道:“放心吧,待一年之后与那瘟神公主合离,我就将你和瑶瑶娶过门来,到时候咱们一王二后悠哉快活,必定羡煞旁人。”
陈若瑶红着脸低下了头,正想说一句“谁要嫁给你”,不料突然反映了过来,大睁美目伢声问道:“谁是瑶瑶?”
“哦,与你一样,她也是我的意中人,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你,你竟然还有别人?!”陈若瑶又惊又怒,差点哭出声来。
“像我这般优秀的人物,走到哪里都如萤火虫一般闪闪发亮,美女爱上我也是常事。”余长宁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又在心里补充道:“若穿越到古代竟不三妻四妾,很多人都会有意见的!”
陈若瑶双目含泪,显然悲痛欲绝,一瞬间竟觉得他的笑脸竟是如斯的可恶,真有上前踹上一脚的冲动。
见她如此难过,余长宁倒是升起了几分愧疚之感,默然半响,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开诚布公来谈最好,便将与瑶瑶经历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她听。
舒缓的语调极赋节奏地响起,当听到瑶瑶为了救他不惜跳崖紧随时,陈小姐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显然震惊无比。
及至话音落点,气氛良久沉默,陈若瑶咬着红唇呆呆地望着他,神情却是一片哀怨之色。
余长宁一脸坚定地开口道:“瑶瑶对我情深意重,余长宁身为大好男儿,岂能恣意辜负于她?若瑶,什么事情都可以谈,但是涉及到了感情原则,我也有我自己的准则,希望你能理解我。”
陈若瑶心头掠过一丝凄凉,即心痛又是无奈,低声问道:“瑶瑶姑娘无故离你而去,我想她一定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可这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你要如何寻找她才是?”
余长宁原本也在为此事烦心,闻言忍不住叹息道:“听闻魔教远在东海之滨,不管如何我都要前去寻找,虽说是大海捞针,但终归还有一线希望。”
陈若瑶愣愣地看着他,半响后才轻叹出声道:“瑶瑶姑娘若知你的一片苦心,必定会感到十分幸福。”
余长宁讪笑了一下:“这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先不谈这些,烤兔熟了,快尝尝味道如何?”说罢掏出短剑割下一只肥厚的兔腿,递到了她的眼前。
陈若瑶暗暗一叹,接过兔腿却是食不知味,心头五味杂陈,心潮起伏,愣怔得不知所以。
接下来几天,两人在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着,六天后终于走出群山来到了一个小镇之上。
询问路人,才知已进入了房州,由于回程时间太紧,余长宁与陈若瑶都没留下来歇息,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又购买两匹代步的骏马便向北疾驰而去。
进入武关已是六月初四,想想今天比试招亲已是正式开始,余长宁不禁变了脸色,拍着额头叹息道:“糟糕,我若没按时参赛,那个野蛮公主非发疯不可!”
陈若瑶沉吟片刻,蹙眉道:“若是昼夜不歇地赶路,三天后应该能够到达长安。”
“那好,我们得加快行程了,走吧!”余长宁说完策马扬鞭,回身一看却见陈若瑶驻马而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好奇问道:“你怎么了?矗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
陈若瑶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想去洛阳一趟,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你这小妞发什么神经,不是说好一起返回长安吗?为何又要去洛阳?”余长宁调转马头,语气已有了几分怒意。
“我才记起洛阳还有要事未处理,放心吧,你先回去,过几天我来找你。”
听她口气说不出的坚决,余长宁犹豫良久,终于叹息道:“那好,有事就去,我也不勉强,路上注意安全,回到长安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可知?”
陈若瑶轻笑点头,心头却如针扎一样难受,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官道尽头,两行清泪终于不可遏止地留了下来:“余郎呵,并非若瑶不想与你一道回去,可是一想到你要参加招亲成为别人的相公,我便没有返回长安的勇气……祝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