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悄悄打量,果然已不见了苏紫若的人影,不由回身笑道:“哈哈,终于将她气走了,诸位姐姐真是功不可没啊,每人三两银子作为打赏。”
众女这才转嗔为喜,纷纷上前给他捏胳膊,喂水果,模样好不殷切。
目前苏紫若虽是被他气得离开,不过余长宁仍旧担心她还躲在某处悄悄等待,把心一横决定还是在青楼内住上几天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余长宁换了一间厢房大睡休息,不消片刻便已是鼾声大作。
一通大觉睡到夕阳西下方才起身,他慵懒下榻展了展身子,连日来赶路的疲倦顿时消去了不少,再看窗外,朦朦胧胧的雾霭笼罩城内,远方的景物都已模糊了起来。
长街上的行人稀落了不少,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磷磷马车,夕阳晚照下的小城竟是说不出的祥和静谧。
“这苏小妞莫非真被我气走了?”余长宁小心翼翼地朝着街边仔细打量,却还是没有发现那一抹冰冷的白色,不由长长地吁气出声。
此刻,一辆垂着厚厚帘布的马车从街口缓缓驶来,到得怡红院门前车夫勒马驻步。
骏马嘶鸣中,一名白衣公子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手中折扇一摇,已是站在门外潇洒矗立。
余长宁不经意地一瞥,当看清那白衣公子的相貌时,如同触电般周身一震,一个大步离开窗棂退到屋内,脸色已是大变,
那白衣公子不是别人,竟是在无名山谷中杀害唐天豪,抢夺残壁的田文。
他为何在这里?真是冤家路窄!
余长宁轻轻地在屋内踱着步子,脑海中如同车轮般飞转不停。
如此看来,田文来璧山必定是为了寻找唐天豪所藏的那块残壁,那日听他的口气,似乎也不知道残壁具体藏身之所,但这人心狠手辣,神出鬼没,一定不能小觑。
心念闪动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咚咚地掠过厢房外的走廊,到得旁边一间方才停下,田文略显阴冷的声音已是淡淡响起:“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一个女声娇嗲道:“公子一人独酌岂不寂寞?不如让姐姐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姑娘好好伺候,保管你乐得似神仙。”
田文冷冷道:“区区庸脂俗粉岂能入本公子法眼,让你准备饭菜就饭菜,休要多言!”
那女人轻轻地应了一声,急忙下楼去了。
一想到田文就在自己隔壁入座,余长宁心头顿生啼笑皆非之感,逛窑子不让姐们相陪却一人独坐,这人也算是特立独行,思想另类,和我倒是有得一拼。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结实有力的脚步掠过走廊,余长宁凝耳倾听,脚步声在田文那间厢房前止步,随着几声“咚咚”敲门声,一个低沉的嗓音轻轻唤道:“田公子……”
“吱呀”一声细响,好像是田文已经打开了房门,低声道:“唐长老到了,快请进……”
又是轻轻的关门声,走廊复归平静,想必是那‘低沉嗓音’已依言进入田文房内。
余长宁暗暗忖度:听两人神神秘秘的口气,莫非是躲在房内商讨密议?而且来人姓唐,说不定与唐门之事相关,看来他们聚在一起准没好事。
心念及此,他不禁生出了前去偷听的想法,一想两间房隔了不过区区一道木制墙壁,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起来。
然则凝神听了半响,对面安静如初,丝毫没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