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不由暗暗咋舌,惊问道:“怎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余长致哈哈笑道:“姨娘说了,今天是我们余家喜庆的日子,自然要大摆三天流水宴席庆贺,只要客人来酒肆说上一句吉祥祝福话儿,便可入席免费就餐。”
“哇,好大的手笔。”余长宁蓦然一声惊叹,旋即又一脸肉痛的低声道:“不过这得花咱们多少银子啊,吃穷了怎么办?”
“有你这天下第一厨在,咱们余家想穷也难。”随着一句带着欣喜的女声,罗凝已是站在了两兄弟面前,俏脸上荡漾着动人的笑意。
余长宁展颜笑道:“天下第一厨可是说的咱们酒肆,并非单单指我一个人,况且还有姨娘你这个精明能干的掌舵人,咱们家自然会兴旺发达。”
罗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笑道:“咱们到楼上去,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余长宁闻言点头,移步到了楼上,上面坐着的全是街坊邻居与亲朋好友。
每一桌稍事招呼寒暄后,罗凝带着他进了最里间的一间隔间,却见里面摆着两张大圆桌,坐着的皆是今天陪他参赛的余家众人。
“二哥,来,坐这里。”余长静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将余长宁拉到了一处空位落座,说道,“怎么去了如此久,我们还怕你不来哩。”
余长宁朗声大笑了一阵,颇为神秘地开口道:“你们猜猜,那陈大人将我叫去作甚?我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余长远笑答道:“二哥笑得如此开心,难道是陈大人奖励了银子?嗯,让我猜猜,莫非有一百两?”
“咳,你二哥向来高风亮节,谈钱多俗套啊!”余长宁笑着挥了挥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脸红一下,忙从怀中掏出了那幅字画,展开笑道:“你们看看这是谁写的字?”
话音落点,隔间内的众人立即围上前来观看,挤挤攘攘却是一片嬉笑。
余长静看了半响,突然疑惑问道:“长远,你知道大唐李二是谁吗?怎么我从未听过这个人?”
余长远皱眉思忖片时,却摇头道:“我也没听过,不过此人笔法优美,落字飞洒,况且敢以大唐为其名号,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罗凝愣怔怔地看了半天,思忖间猛然脸色大变,震惊无比地望向余长宁,却见他对着自己郑重地点了点头。
霎那间,罗凝心头轰然一声大响,竟激动得浑身颤抖了起来,颤着声音道:“长,长宁,这赐字之人,莫非是当今天子?”
一言落点,全场皆惊,人人目瞪口呆,面色错愕,竟是安静得鸦雀无声。
余长宁点头正色道:“那人虽未露出真颜,但是听他说话的口气,以及殿中监对他恭敬的态度来看,应是圣上无疑,当今天下敢以大唐李二为名号的恐怕也只有圣上一人。”
此话像是一声振聋发聩的惊雷,所有人都已震惊得呆住了,直愣愣盯着那副字画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罗凝热血奔涌,泪水霎时涌上了眼眶,整衣肃容,一个大拜跪在字画之前:“民妇罗凝,参见天子真迹御字。”
众人恍然醒悟,急忙参差不齐地跪倒,参拜之声不绝于耳。
余长宁哑然失笑,收拢字画小声道:“大家快快起来,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区区一幅字画跪它做甚?”
罗凝闻言不悦,起身正色道:“长宁,你怎能如此轻慢?天子赐字面前,乃是文臣落轿,武官下马,我们寻常百姓自然要叩拜瞻仰。”
余长宁挠头笑了笑:“我怎会知道有如此多的规矩,一幅字画也要如此讲究?”
罗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了天子赐字,喜声道:“咱们原本有一幅高祖皇帝的赐字,算上这幅,便是双字临门,若你们祖父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余家四兄妹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余长致道:“那幅高祖赐字一直放在家中祠堂里面,姨娘,既然咱们这次得了天下第一厨,不如就乘势将这两幅天子赐字裱褙起来,作为传家之用。”
罗凝闻言轻轻颔首,笑道:“这个提议不错,就这么办吧,不过要挂在哪里才算合适?”
余长远双目一亮,说道:“要不挂在酒肆三楼,那里不是一直空着的吗?用来挂字画正好。”
余长宁笑着补充道:“我看还不如在三楼建一个荣誉室,专门悬挂保管这些东西,也可方便食客们上楼瞻仰欣赏。”
罗凝奇怪道:“荣誉室?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如此明目张胆地宣扬所得的成就,会不会有所不妥啊?”
余长宁知道古人皆以谦逊低调为美德,不由笑道:“姨娘大可放心,建立荣誉室正当其所,赶明儿我去送廊下食的时候,也请什么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褚遂良等等名臣替咱们酒肆写上一幅字画,保管无差。
主意敲定,众人便入了酒席,一时间喝酒吃菜,嬉笑吵闹,屋内一片欢腾热闹。
席间,罗凝详细地询问余长宁觐见天子的事情。
余长宁知道自己时才既未行礼,且言语中对唐太宗也多有冒犯,自然不敢对罗凝讲实话,只得半真半假地讲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