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见场面如此隆重,不由好奇地笑问道:“大人,莫非我们这些不值钱的饭菜,还需要骑兵护送吗?”
萧锐点头笑道:“当然,这些饭菜毕竟是送给各位大臣吃的,自然不能有丝毫大意,原本我打算到宾满楼去接你,可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咱们现在启程也一样。”
说罢,他单臂举起用力一挥,高喝一声“走”,马队便裹挟着余长宁的马车磷磷隆隆地驶入了长街,向着皇宫去了。
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向北,不消片刻,一片雄伟壮阔的建筑群便展现在余长宁眼前。
他手扶车柱遥遥瞭望,只见前面一片开阔的广场直抵宫门,宫门城楼巍峨耸立恍然若天上城阙,上面无数大纛旗迎风飞扬,两道红墙绿瓦的宫墙从城楼东西伸出延绵,竟是望不到尽头。
宫门广场上排列着一排排身着红甲,手持斧钺的甲胄卫士,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竟说不出的威武,恍如天兵天将。
刚到宫门口,便有军士过来盘问。
萧锐出示了殿中省的通行令牌,车队磷磷进了皇宫,湮没在了层层叠叠的宫殿楼台之中。
余长宁以前虽去过故宫,然则还是掩不住一脸的好奇,他东张西望,四下打量,眼见雄阔的殿阁、别致的楼台、优美的飞檐,以及摆动的叮咚铁马……一切一切竟是那么新奇,不禁连连咋舌。
萧锐带着马队直入皇宫广场,正中便是一座宏大肃穆的宫殿。
余长宁正在好奇张望当儿,萧锐马行而至轻声笑道:“这座宫殿便是陛下听政视朝的正殿——大兴殿,每逢初一,十五,陛下便会驾临大兴殿会见群臣。”
余长宁缓缓点头,突然又好奇问道:“朝参难道不是每天举行?”
萧锐摇手笑道:“你以为陛下很空闲吗?平日里可难得见到他。”
“那既然不举行朝参,咱们这饭给谁送去。”
萧锐今天心情显然极好,不耐其烦地解释道:“平日虽不举行朝参,然则文武百官们却在各处宫殿内办公,你看,在大兴殿的东侧便是门下省、宏文馆、史馆的宫殿群,而西侧则是中书省、尚书省及舍人院,饭菜便是送给他们的。”
余长宁闻言轻轻颔首,心头却想到:不知李世民的后宫是何等模样,是否有着妃嫔三千,若是能溜到后宫去玩耍一番便好了。
萧锐见余长宁沉默不语,以为他已被皇宫的显赫气势所吓到,不由暗暗一笑,哪里会料到他的心头竟有此等胆大包天的想法。
马队从岔道绕过了大兴殿,顺着一条白玉大道走马向西,行至西面的一座宫殿门口方才停下。
萧锐勒缰下马,见余长宁也是轻捷地跳了下来,便正色吩咐道:“余兄弟,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你吩咐仆役将饭菜抬到宫殿内去,待会还会有太监前来银针试毒,你按他们的要求照做便是。”
余长宁闻言一怔,笑道:“银针试毒?竟还有此等规矩?”
萧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以前饭菜由尚食坊提供的时候,本来是没有这一条规矩的,然而你们必竟是外边的酒肆,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着想,所以……呵呵……”
余长宁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浑不在意地摇手道:“无妨无妨,该怎么样按程序来便是,我们一定听从。”
萧锐告辞离去后,他吩咐仆役将几桶饭菜提入了宫殿内。
这座宫殿青石铺地,廊柱粗壮,纵深极是宽阔。
殿内满当当地排满了一列列的红木长案,整整齐齐恍若学校的食堂。
想起以前读大学时在食堂排队抢饭的情形,余长宁不由缅怀一笑,内心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概。
正在他愣怔当儿,突然听见殿外脚步声急,好奇一看,只见三个身着宫装的明艳女子正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跨入了殿门,大步向自己走来。
这是什么情况?余长宁疑惑地挠挠头,正欲开口,却见来人已是整齐驻步,齐刷刷地黑着脸盯着他,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