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颗大树后细细观望地形,余长宁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竟不小心迷路了。
时当深夜,万籁俱寂,庭院中竹林萧萧,清幽神秘。
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回去,突见眼角一闪,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廊下,脚尖一点横栏,飞快地跃过了庭院,转眼转入月门消失不见。
“莫非是瑶瑶?”余长宁见状大喜,却不敢高声呼喊,只得疾步跟随而去。
钻入月门一看,却是一个码着无数柴火与货物的后院,正中一排灰蒙蒙的低矮砖房,看样子应是天绝派的厨房。
没了小妖女的影子,余长宁不禁大急,正探头东张西望时,突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吱呀”一声细响,在静谧的夜晚尤为明显。
余长宁闻声一喜,蹑手蹑脚走至发声处,却是一间大青石砌成的屋子,屋内微弱的灯光拉长了两个人影穿过半掩的木门,隐隐有交谈声传来。
余长宁见状已知刚才那夜行人不是瑶瑶,不过见他行事诡秘,神秘兮兮,倒也起了几分好奇心,便蹲在石屋窗户下,探出了脑袋朝里偷看。
屋内堆满了柴火,显得有些拥挤不堪,中间桌子上放着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两个人影正站在桌前轻声交谈着。
由于灯光昏暗,加之有一段距离,余长宁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不过观察体型与嗓音,依稀可知乃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年轻男子。
那中年男子轻轻一拍桌案,低声道:“既然公子答应了我,那须得言而有信,怎能现在反悔?”
年轻男子闻言一声冷笑:“让你做的事情你拖了大半年,主子特别的不高兴,便让我来看看你可有用心,你还有脸要解药?”
中年男子咝咝地喘息了片刻,像是忍受着极大的愤怒,好半响才道:“我已买通了厨房的厨子,准备明天午宴上下手,到时候你来帮我。”
闻言,余长宁心头哄然一声大跳,知道自己无意间撞到了一个惊天阴谋。
年轻男子手持合拢的纸扇不停击打着掌心,显然有些犹豫,低声道:“那本魏公密图干系甚大,主子一直特别上心,吴奇老儿得到却偷偷藏在禁地密室,这次还妄想交给武林盟,若是如此,咱们又要花一番功夫。”
中年男子点头道:“对,所以我们必须明天下手,我已吩咐那厨子在饭菜中加入软骨散,待他们晕倒之后,便去禁地取残卷。”
听到两人的对话已至尾声,余长宁心知不能在此久留,偷偷地猫下身子,转身便走。
刚走上两步,脚下突然“咯吱”一声细想,竟无意踩到廊下一根干柴。
“谁?”屋内谈话之人立即警觉,脚步声响起,已是要出门察看。
余长宁心头大骇,顿时叫苦不迭,刚想撒腿而跑,突然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耳畔传来了轻轻的女声:“别怕,是我。”
“小妖女!”余长宁闻言心头一喜,转头一看,正是身着黑衣的瑶瑶。
只见她美目一闪,搂住余长宁竟侧身一滚,悄声无息地滑入了屋廊外的茂密草丛中。
余长宁被小妖女压在身下翻滚数圈,恰巧此处是一个斜坡,竟是止不住势子,撞在了一颗老榆树的树干上,虽是力度不大,但后背却被遍地的荆棘刺得隐隐作痛。
小妖女停下又是一滚仰面朝天,纤手一扬,一枚小石子如同流星赶月般直飞大树树冠深处。
只闻一声猫咪惨叫,一只色彩斑斓的山猫突然从树冠上窜出,轻捷利落地落在廊下,正是余长宁刚才踩到干柴之处。
余长宁侧头与瑶瑶对视,却见她怒容满面,显然是责怪他擅自出来。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此刻那两人刚好疾步飞出,那中年人见状不由长吁一声,摇手道:“山猫捣乱而已,不必惊慌。”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去周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