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书其实不想住他那里,但他知道自己反对注定无效,于是不做无用功,乖乖地点了头。
陆厉行对此很受用,满意地说:“很晚了,你不能熬夜,睡吧,今晚给你讲市场通胀和汇率变化对固定投资的影响……”
宋槿书哭笑不得。
陆厉行总是能很快进入状态,宋槿书听着他口中大堆的术语意识逐渐迷糊,朦朦胧胧中想,他这样的人,也许也不会受伤的吧。
也许被拒绝也不会很难过,陆厉行很理智,可能就连感情都是把控过风险收放自如的。
不像他,也不像穆千珩……
他们是亡命之徒,他一直在寻找的其实是同类,这种感觉只有穆千珩能给,同样被这个世界遗弃和遗忘,他们短暂相拥的时刻,只是在寒冷的世界里相互取暖。
翌日,他在出院之前就看到了叶宁的长微博。
陆厉行自然也看到了,但没有和他讨论这个,他抽着空过来给他办的出院,接他回房子里,然后又去公司忙。
宋槿书将长微博来回反复看了几回,又看下面的评论。
网友里面有看热闹的,但也有人分析得相当专业,指出江苒案子中的疑点,他越看心越沉。
他不知道叶宁这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还是确有其事,如果是真的,那江苒的死比他和穆千珩想象的都更复杂。
陆厉行晚上回来才和他聊起这个,“按照叶宁的说法,放江苒出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嫌疑人,警方肯定也知道,但是刻意让叶宁隐瞒线索,误导所有人以为江苒是被同学欺负才跳楼,起初警方和校方还有让叶宁认罪的打算,这件事可能要复杂得多,大概是有什么牵扯到警方和校方的利益了,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做。”
宋槿书想了会儿,犹豫着道:“那时候,穆家可能对临城县派出所施压了。”
陆厉行坐在沙发上点烟,闻言拧眉,“施压?”
“和穆千珩有点儿关系……”他想了想还是有所保留道:“穆千珩和江苒认识的,想为江苒讨公道,所以穆家当时要和临城县派出所要个说法,叶宁为了自保做伪证也是有可能的,就是学校那边……”
陆厉行慢慢抽着烟,想了想,“叶宁是自保,警方是迫于穆家施压,学校明显和警方同一阵线,学校的立场会这样肯定有原因的,你是那个替罪羊……你单亲,没有背景,也没有叶宁的家世……”
他心口发沉,“你被当做替罪羊也不是偶然。”
宋槿书攥着手机,脑子乱糟糟的,他没法和陆厉行说,他这会儿,最担心的是穆千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