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子里,宋槿书被男人催着吃饭的时候,有些失神地想着这事儿。
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带给人希望,可以让人绝望,他曾经很想要钱,好不容易要到了一大笔,却又想摆脱。
如今,可能真的要摆脱了,他又不知道万一钱没了,他还能干什么。
他本以为这笔钱和这个身体会一同被他挥霍殆尽,但是现在,钱可能要没了,他却还活着,却又活得没有方向。
现在去死好像还缺乏一点勇气,他其实是个很贪生怕死的人,他记忆里的死亡都很可怕,都变成了他的噩梦,让他不敢去死,却也无法好好活着。
今天在绿岛山庄,他输钱了。
坐了两个多小时,输了两千多,他不敢再坐下去。
他才发觉他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没有钱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他也没本事赚钱,他就是个废物,从17岁到现在。
这样的他,没有人会喜欢,他自己也很讨厌。
深陷在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里,他没精打采,饭很敷衍地对付了几口就放了筷子,“饱了。”
穆千珩刚把药煎上,坐在餐桌一侧,手里的烟是才点上的,他没太大表情,“再吃一点。”
宋槿书摇着头起身,“吃不下。”
穆千珩抓着他手臂,把人给带自己腿上了,夹着烟的手虚虚拢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摸了摸他依旧发冷的手,他眼角蕴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缓缓问他:“说真的……你这么糟蹋自己身体,你是对自己这破烂身体太自信了,还是早就不想活了?”
说话间穆千珩手张开,将宋槿书的手整个儿攥在掌心里,恍然发觉他的手就和他人一样,特别小,被完完全全包覆在他的掌心里,他垂眸看着微微有些失神。
他体温略高,宋槿书手指动了动,感觉到传递过来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他曾经说只有他能给他安慰,他当时并未深思,但现在不得不承认。
从小到大他都活得很闭塞,因为妈妈的缘故被人排挤,他也习惯了,直到17岁那年,穆千珩以一种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姿态进入他的世界。
离开临城二中八年多了,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别人,身边男人也换了不少,但是眼前的男人是唯一一个,他这样努力想要留在身边的。
没了钱,他就连留也留不住他了。
他得承认,他确实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