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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是每一所大学都设置了花艺课,但一定所有的花艺课都能够跻身这所大学最热门的选课榜单。课程容量只有二十,但作为那二十个幸运儿之一,奥尔菲斯倒并没有觉得堤喀眷顾了他什么的,不如说这节课和他课表上的其他选修一样,只是用来凑够他毕业学分的工具罢了。
但这并非什么需要宣之于口的要闻。他像所有谦逊诚恳的学生一样,得体地坐在花器、剑山和泡在水里的花材中间,不时和台上演示的讲师对视,并在恰当的时机点头微笑示意,就连微垂眼帘的动作都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如果忽略他在课桌下发亮的手机的话。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公寓冰箱里还有鸡蛋吗”
没过三十秒,聊天框上方显示“typg”的字样,两条气泡框弹出:“炖蔬菜和焗饭?我来做,英国人还是少进厨房为妙。”
“我想暂时不需要鸡蛋了,我也不会想每天都吃炖蛋的。”
奥尔菲斯刚敲了几个字,便听见讲师逐渐接近的声音,索性先按下锁屏键,将熄屏的手机推进被剪下的花叶下。他在摆弄八角金盘的时候发觉手机闪动了几下,凑近,脸部认证殷勤地为他解锁。对方tp了前一条消息:
“没有说我不喜欢的它们的意思。”
“毕竟这是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菜品了。”
两条信息离得很近,像是别扭的找补。而似乎是看他迟迟不回复,对方也沉默了,黑色的头像连接着两条气泡挂在屏幕上,——像个独特的音符,奥尔菲斯突然想到。他嘴角翘起来,盯着它们看了几秒。
其实那头像不只是黑色,中间镶嵌了一道细细的、锥形的白光,而白光底部,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被压缩了画质,但奥尔菲斯他最清楚不过:这是独一无二的,他记录下的影像。
奥尔菲斯·德罗斯刚进入大学时,弗雷德里克已经到开始准备申请的材料的时候了。作为这一届校乐团的首席以及推特上万粉的音乐博主,他在大学里也算小有名气一一虽然21世纪的大学生们不会重现校园里论坛发帖纷飞的经典情节,但冲着他抢毕业季音乐会门票的学弟学妹绝对不在少数。下课后的奥尔菲斯推着自行车,对着学生活动中心门口的长队望而却步。
级长自然有内部票,但奥尔菲斯不满足于和所有人一样坐在观众席上——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的未来男友,理应有点不同不是吗?
哦,这倒也不是他的自以为是,有着重逢故人的buff加成,再加上奥尔菲斯那张绝对算得上英俊的脸以及他长袖善舞的行事作风,他们感情的进展堪称火速。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品味和音乐喜好上都那样契合!
或许是陷入恋爱怪圈的人独有的直觉,他能够预感到弗雷德里克将会接受他的追求,就在不久后的某个节点。
毕业音乐会当晚,礼堂后台的化妆间里,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弗雷德里克刚刚结束一场heyjude的指挥,在等待化妆师补妆。
“学长,你有点累了吗?”捏着海绵扑的女生阿什丽看见他微阖的眼睛,关切地问。
弗雷德里克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快些从上一次演出中调整好状态,”为了不影响上妆,他只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感谢你的关心,你知道的,我希望能有最好的表现。”
阿什丽想到观众席黑压压的人群,其中不乏一些上过头条新闻的大人物,而不久之后压轴的那一场将是弗雷德里克的钢琴独奏,便有点设身处地紧张地叹了口气,但她很快打起精神,道:“学长,您一定可以的!”
弗雷德里克以微笑向她表示了谢意,他的脑海里回响起那首曲子——那首他个人谱写的乐章。他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听着父亲弹奏的钢琴音,从能爬上琴凳的年纪开始认识乐谱和琴键,家中的橱窗里依次陈列着少儿组到青年组的奖牌与奖章。他披着赞扬的光辉长大,似乎已经走向成为一位钢琴家的康庄大道。
登场演奏对弗雷德里克而言是家常便饭,但他的心脏如今在飞快的跳动,因为他早已不满足于仅仅弹奏他人现成的乐谱,因为他将演奏他自己创作的曲子。
他一直逃避着心中对创作的强烈的向往,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仿佛那种欲望曾经将他引向无尽的深渊。哪怕他的母亲在偶然听见他原创的乐曲时惊喜地赞叹,他却在得到认可的同时也被战栗袭过了全身。然而,正如夜蛾无法克制它趋光的本能,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亦不能拒绝创作与表演。
理想主义者,呵,也许他的血管里确实流淌着曾经先驱者们血液。不管怎样,那首《wheaga》出现在了演出单上。
“阿什丽,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负责后勤的安登指了指天花板,“我听到‘咚’的一声。”
阿什丽侧着耳朵没再听见什么动静,不在意地道:“或许是老鼠,你知道我们学校的礼堂已经有几百岁啦,有些小动物也不奇怪。”
安登闻言耸了耸肩。
不幸被当作老鼠的奥尔菲斯就着手机手电的灯
', ' ')('光将碰倒的扫帚轻轻扶起,确认不会再弄出意外的动静了之后继续顺着一侧的扶梯往上爬。
他的目的地是顶层废弃的观众席。
岁月在这座年老的礼堂留下了一处遗产,那里拥有将整个舞台一览无余的视野,奥尔菲斯也是在一次义工活动中意外发现了向上的通路。
很快,他蹲在了锁起的小门前。
还有五分钟,赶得上。他拿着一根细铁丝,心想。
心思缜密的学弟自然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只是脑袋上沾着蛛丝撬锁的行为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所幸只有锁芯被牵动的细碎声响见证了他此时的狼狈。
幸运的是,在弗雷德里克坐上琴凳的那一刻,奥尔菲斯也终于将相机架在了栏杆上。
他似乎就是为这一刻的生的。
当音符在他指下具象成可感的乐音,弗雷德里克霎时感觉到了灵魂的共振。奥尔菲斯在拍下几张照片后将视线从镜头后移开,以肉眼从高处俯瞰,弗雷德从容、舒展的动作与沉醉的神情占据了他的视野,如同一团在音乐中跳动不息的黑色火焰,纯粹而炽热。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似乎溯洄无数的时空,也曾见过束发的男人在琴键上翩飞的十指,当时弗雷德也穿着簇新的西装吗?也在舞台中央吗?也被台下的观众簇拥着吗?
不、不,奥尔菲斯猛地回神,眼前是漆黑一片。观众席压抑的低呼避免了他质疑自己暂盲的可能,他意识到或许是电路问题,因为弗雷德里克从未告诉他舞台会有这样的“惊喜”。
台上的琴音未有暂停。
意外并未明显地干涉到弗雷德里克,但黑暗似乎将他带回了某个颠沛流离的角落,仿佛暗示着他要迎来一场黯然的落幕,他深吸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
他不需要乐谱,每一个音符早已烙在了他的脑海,钢琴则是他再熟稔不过的外化的器官,已如臂指使。而那暗然滋长的恐惧化作更加铿锵果断的落指,在近乎全然的黑暗中,连贯悠扬的钢琴曲昂然地飘荡。
弗雷德里克觉得自己溶在了曲子里,他的灵魂、生命被无限地拉长——
如同水弥散在水中。
观众席早已安静下去。
他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利落地收尾。他手指颤抖,胸口起伏,眼睛却兴奋地发亮,礼堂天顶的夜光洒下来,细雪一般地、落进了两汪跳动的活水。
伏在栏杆上的奥尔菲斯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他的心跳像是混在了快门声里,乱了一拍。在取景框中,他与弗雷德里克视线相撞。
“好了好了好了!”满头湿汗的维修工连接上了备用电源,一旁提醒吊胆的阿什丽等人终于吐出一口气:有谁会想到礼堂的保险丝会在这个时候发生熔断呢?
安登悄悄撩开影响舞台通道的帷幔,看见暖黄的灯光下弗雷德里克躬身致意的背影,观众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oh,asalltrick!itit”白胡子的校董点头笑着说。
“是充满爱意的作品呢,”插花课讲师满含笑意的声音将奥尔菲斯从三年前的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才看见自己身前的花器里已经塞满了黄玫瑰,而他手中还拿着另一朵正要插上剑山,用作点缀的绿铃草被浓烈繁复的花团挤得委屈地贴在了边角,“如果这是告白的捧花,大概再合适不过了。”
“实在抱歉,我想是我……”
周边响起的善意的笑声并不足以让奥尔菲斯乱了阵脚,但那位插花师温柔地打断了他:“不不,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从花材中取出一支小雏菊,换下了奥尔菲斯手中的玫瑰,“也许,它们需要一些调剂,才会更为和谐。”
“您说的对。”奥尔菲斯摩挲着雏菊纤细而柔软的茎,浅笑着回答。
“哦,对了,当然!和之前一样,你们可以将使用过的花材带回去,”她扬了扬声音,对所有人说,“不过,像是这种告白花束一样的用量可不能多来,否则财务要往我的邮箱里塞经费超额告知信了。”她促狭地眨了眨眼。奥尔菲斯露出了些无奈的笑容。
傍晚六点三十分,公寓内。
奥尔菲斯将玫瑰放入玻璃花瓶中,又捻着那一只浅蓝色的雏菊出了会儿神。花瓶边的收纳箱里堆着数十份信件,是投稿回件的纸质版。收件人大多是奥尔菲斯,也有几份属于弗雷德里克,见刊为多,退稿寥寥。一份一份,堆成两人的声名与赞誉。最早的日期是两年前的六月:他们同居的那一月。
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上倒映出弗雷德里克的身影,他换了身居家服,正将焗饭盛进碗里。暖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打出柔和的弧度,低垂的马尾服帖地躺在颈侧,而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怎么了?”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弗雷德里克有一瞬间的惊讶,他知道是奥尔菲斯,便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奥尔菲斯将那支雏菊别进他发间,浅蓝的花瓣与铂金的发丝都有上等丝绸的质感,泛着工艺品的光泽。“只是突然觉得,矢车菊会很配你。”他
', ' ')('说。
弗雷德里克放下手中的汤勺,转身正好望进奥尔菲斯的眼睛。他足够敏锐,能够在英国人烟灰色的眸子里找到不同寻常的意味。正如奥尔菲斯了解他的自矜、自负与自卑的纠缠,他也触摸到奥尔菲斯端正得体的举止之下隐藏的尖锐。
从七年前第一次在某场读书会上遇见,命运的丝线似乎已经形成纠葛,时间让无数人形影相织,也曾让无数人背道而驰。
但是,这又如何呢?他们相互吸引着。
他抬手遮住奥尔菲斯的眼睛,而后吻了上去。
这回轮到对方惊讶了。虽然弗雷德里克在感情方面并不算保守,但通常还是他占据主导地位。
“我喜欢你的礼物。”弗雷德里克说。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唇角轻轻相贴,离开时带起若即若离的吐息,仿佛触手可得却又刹那溜之大吉的灵感,又好似一瓣花,轻飘飘地扫过去。
无论是作为文学院的学生,还是作为作家,奥尔菲斯都太不喜欢灵光丢失的体验。心底的冲动催促他立刻将灵感掌控在手中,攥得越紧越好——他的手指摩挲着弗雷德里克的后颈,将那里揉得发红。而一种长期存在着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则推着他带着征求的意味望向对方的眼睛,而不是仓促地回吻。
在这场对视中,年长的一方率先移开了视线,将它放在还冒着热气的焗饭上。
“去你的书房。”
他轻声说道。
说是书房,其实也放着一张单人床。奥尔菲斯在临近截稿或是论文ddl的那几日熬到凌晨,会在床上和衣睡上两三个小时。有时弗雷德里克会坐在书房里的另一张椅子上,在曲谱上勾勾画画。但无论怎样,这间屋子主要还是奥尔菲斯在用,弗雷德更喜欢呆在他的琴房里——三室一厅的代价是两人每月收入的小一半都用来支付不菲的房租。
不过,当然,这里偶尔也会供给别的用途。
比如现在。
在昏黄的灯光下,二人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以至于唇舌分离时都带了些微抑制不住的喘息。
坐在靠背椅上的奥尔菲斯帮弗雷德里克脱掉上衣,而对方则跨跪在他大腿两侧,宽松的居家裤搭在腿弯,内裤也被褪下,露出浅色的耻毛与半勃的阴茎。
似乎是不满足于自己的裸露,弗雷德垂下眼,将奥尔菲斯的衬衫当做自己暂时的对手。
奥尔菲斯没去在意,他给自己已经勃起的性器带上安全套,舌尖则同时舔过对方的胸膛,而后含住一边已经因兴奋而充血挺立的乳头,舌头打圈、齿间轻磨。对方泄出了一声轻喘,手中半解的纽扣又因此恢复了原状。
沾着润滑液的手指顶开两瓣臀肉,奥尔菲斯拍了拍弗雷德里克的腰侧:“再打开一点。”跪着的人没说话,只是将膝盖向两侧移动,贴上椅子扶手,奥尔菲斯感受到他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塌了腰,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肩窝。
插进两根手指时,他听见一声闷哼,辫子垂下来,那只蓝色的小花还夹在发带里,于是他顺势吻了吻花瓣,手指则逗弄一般地,开始慢慢地抽插。
“呃嗯…”弗雷德里克被他闹得动了动腰,“…别磨蹭。”奥尔菲斯有些坏心眼地勾了勾嘴角:“这种姿势,总该将主导权转移给你的,”他将手指抽出来,扶住弗雷德的腰,“劳烦了,大音乐家。”
而后,他感觉脖颈一痛,愣了几秒,便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咬了人的弗雷德里克带着对恋人恶趣味的气恼和一点对接下来动作的羞赧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润滑液,将湿漉漉的手指探向自己的后穴。那里已经被奥尔菲斯之前的扩张肏软了些,他没花多大力气就塞进了两指。
他左手扶着奥尔菲斯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模仿着性器进行交媾,将润滑液捣出细碎的声响。他的眼尾被情欲涂上潮红,阴茎翘起,顶端蹭在奥尔菲斯胸口,淌出的清液将他的衬衫染出深色的纹路。他感觉到有什么热而硬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大腿,便在颤抖中轻轻拍了它一下:“听话,别动。你自己说的。”然后满意地听见对方停滞片刻的呼吸。
弗雷德里克不喜欢流俗与肤浅,但他同样厌恶驯化与千篇一律。他在性事中比他看起来的更坦诚些。
奥尔菲斯示意自己两只手都安分地扶着他的腰,弗雷德里克亲了亲他的额角,将腰直起来些,有点滞涩地将第三根手指塞进了自己的身体。
而后,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刚才的挺身使他的阴茎蹭到了奥尔菲斯的下颌,对方便低头含住了他的顶端,又带着一点无辜的表情望着他,收着牙齿,含混不清地道:“我以为,这是让我为你服务的意思。”奥尔菲斯,这个写作与言语都常见犀利措辞的人,舌头却柔软且灵活,在说话的过程中不断的蹭过他的铃口。
弗雷德里克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任何回敬都被对方更深的吞咽与舔舐碾碎,他的右手滑落下来,也攀上奥尔菲斯的肩,骤然失去异物的穴口有些茫然地微张着。
他们并不经常口交——两个骄傲的人,很难想象他们
', ' ')('用口腔为对方服务。但逐渐有什么压过了在这种在体位上莫名的矜高,并让他们作出一些新的尝试。
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柱身,而龟头被狭窄的喉腔压迫着,弗雷德里克发出急促的喘息,对方的脑袋在他下腹处晃动,他可以看清奥尔菲斯头顶的发旋与随着吞吐而颤动的发梢。他的身体发烫,腰软得有些挺不住。
在数次深喉后,奥尔菲斯将性器吐出,有几丝涎水勾在他唇角,晶莹莹的。他在对方朦胧的视线里用沙哑又带着笑的嗓音道:“学长,等等我,别先去了。”他亲了亲对方湿润的顶部。
弗雷德的头发微散,几绺贴在汗湿的额前,他没有计较对方的捉弄,在情潮的袭击下压低重心,双手撑住椅背。奥尔菲斯将那管润滑从他尾椎处淋下去,比身体温度低得多的液体在重力的驱使下一直流到会阴处,又淅淅沥沥地滴在椅面上。
他扶住奥尔菲斯的性器,找到那处穴口。前戏与润滑让弗雷德还算轻松的吃下阴茎的前端,而还剩下大半截的柱身在他手中发烫。他试图往下坐,但滞涩与饱胀感叫他徒劳地试着合拢腿,但奥尔菲斯的身体显然成了障碍物。
于是,优秀的创作者换了个思路,能够轻松弹奏《伊斯拉美》的五指握住柱身抚动,点触、轮指,奥尔菲斯疑心他将那物当作了个异形的乐器,而不能否认的是,他很受用——只是这不会是弗雷德希望的结果:性器在他手下又涨大了一圈。
奥尔菲斯此刻也带了压抑不住的低喘。前段被湿热的甬道包裹,柱身则被手指抚慰,他控制住挺腰闯入的冲动,手指只顺着弗雷德的凹陷的腰椎轮廓抚摸。
“闭上眼睛,奥菲。”他听见弗雷德带着喘息的低声命令,而后顺从地陷入一片迷蒙的昏暗。
弗雷德里克分明地感受到脸颊烫得离奇。他弓着腰,分开自己的臀瓣。他首先碰到了奥尔菲斯的阴茎,那东西将肛口撑的满涨,而后,他摸索着蘸起滴落的润滑液,涂在茎体之上,就着唇间滑出的呻吟将穴口撑得更开。他的身体上下起伏着,借着重力,一次次坐得更深。
视觉的暂时丧失让奥尔菲斯的其他感官更加敏感。他听见弗雷德压制不住的愈发动情的喘息和呻吟,听见咕噜声与坐到底部时肉体相撞的脆响,而下身被包裹、摩擦的刺激更让他情难自禁。他能够想象自己的恋人是如何皱着眉头、面颊通红地晃着臀和腰,抿着嘴不愿意轻易叫出声来。
——他才华横溢的学长,他敏锐细致的恋人,他永远投入、诚挚、纯粹而追求极致的爱人……他失而复得的爱人。
失而复得?他的心脏飞快地跳动,像是要冲出胸膛的桎梏。奥尔菲斯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在弗雷德一声低呼中托着他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显然,这种腾空与类似小孩把尿点姿势让弗雷德里克羞耻不已,但很快,他被放在了那张单人床上,奥尔菲斯细密而轻柔地亲吻他的面颊,从眼角到唇畔,像在用笔勾勒一部作品,一部倾尽人心血的大部头。
奥尔菲斯深埋在他体内,两人以最原始的方式融合。弗雷德里克被他强烈的情绪裹挟,身体则随着冲撞的节奏颤抖,他没有再抑制自己的呻吟,被顶得失神。
他迷离的神志告诉他,奥尔菲斯还在吻他,并似乎将顶撞的频率和力度当作阐释爱意的途径。他有些受不住,撑着床往后退。奥尔菲斯本能地攥住他的脚踝,想把他往回拽,但忽然间收了手。他放缓了动作,像个稚童、又像个信徒,用唇舌描绘着挽留和情意。
于是弗雷德里克缴械投降。
高潮带来的余韵似乎将弗雷德带向另一重时空,但他却回忆不清任何一处细节。他只是恍然从火海中寻回了自己飘散的灵魂与生命,那些江郎才尽、奔波流转、尔虞我诈与客丧异乡化作消融的冰水,却在他胸口留下作痛的冻伤的痕迹。他看见自己的十指,虎口处尚且柔软,也感受到撑在身侧的奥尔菲斯的双手,他知道它们都有着长期握笔创作留下的薄茧,但也同样纤长而骨节分明,暗示着顺遂无虞的二十余年人生。
奥尔菲斯同样怔忪着,汹涌的情绪从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席卷而过,在霎时的幻梦里他被分裂裹挟、从挣扎、失控直到无力,人格被利器劈得四分五裂,他似乎为了拯救什么而遍植荆棘,然后再亲手将他人和自己送向满是尖刺的深渊,可他又同时感受到控制的快感,操盘和掌控带来的战栗仿佛契合了灵魂深处的凹槽。
怪物。他想。
但梦里的怪物突然落入赤裸且温热的怀抱,胸膛相贴,心脏鼓动,在起伏的呼吸与滚烫的血液里构筑了生命和爱最原初的回响。那悚人的外皮飞快地消退,二十来岁的青年跌进现实,毫发无伤。
“你学会怎么爱人了吗?”弗雷德里克的头埋在他的肩窝,他感觉到睫毛翕动、濡湿一片。于是奥尔菲斯回拥他,颤抖着的回应将床单染出两团墨晕:“会了,弗雷德。我会的,弗雷德。”
组织人的视线划过身下的人腰间纵横的疤痕。虽然他并不算精于冷热兵器,但也认得子弹头留下的灼痕与匕首造成的刺创
', ' ')('——这些显然不是一个流连于航线之上的珍奇品收藏家所应当拥有的。
而现在,这具仰躺在床铺上得身体正不时病理性地抽搐,这让组织人不禁幻想,如若那群奇异的生灵伸出它们的纤细的触手,让刺丝囊里的毒素直接渗入目标皮下,这具挺拔而富有力量的躯体会泛起怎样状似被鞭打过的红痕,并将在冷热交替与谵妄中迎向死亡……
不、不,还没到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燃烧的兴奋与实验欲压下,他松开攥住推理肩头的手,神经质地盯着微蜷的五指,有点遗憾这位绝佳的耐药样本身上留下的红印只属于自己。
提纯后的僧帽水母毒素被控制了用量,且被分次添加入日常餐食中,虽远不足以致命,也能让摄入者在痛苦中昏睡近十个小时。但面对“推理”出人意料的耐受性,以及因昏迷中的痛苦而绷紧的肌肉,组织人耸了耸肩,没有托大的意思。他把前军人的双手反束于头顶,将深黑的发带缚在了他紧闭的眼前。
船舶在汪洋之中继续漂流,好似神只指缝间抖落的飘絮。推理先生眉头紧锁,海洋般的深蓝影子在他眼前晃荡。背着巨大浮囊体的生物锁住他的咽喉与双腕,废液腐蚀衣物,毒素撕扯神志,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沉入无边汪洋,又在几秒后被捞起架在烈火上炙烤。风在他耳边划过,却撩起一连串的燥热。
他被混乱与异样的感受煎熬着,分不清有多少冰凉黏腻的触丝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延伸,直至下腹。
水母在帮他自慰。
他昏沉的脑子里挤出了这样荒谬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起些别的什么情绪,灭顶的快感却一阵一阵地袭上脑海,它们混合着痛觉,搅拌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组织人没有抬头,他专注地像在进行一场精密严肃的实验,只是性器代替了玻片或镊子被他握在手中。手套被褪下,整齐地放在一旁的矮柜上,这让他指尖牵连的清液显得更加明显。他的手指细长且骨感,灵活地撸动着柱身,又不时拨弄颤抖的顶端,搔弄得那处小孔不断吐出水液。许是意识游离的缘故,侦探先生的喘息坦诚地随着欲望起伏,在喘息声攀过峰值后,组织人放过手中半软的性器,用手背擦过左颊溅上的几点精斑。
他将推理先生歪倒的身子扶正,而后将他的外裤内裤一齐褪下,将对方的双腿弯曲。他用两指沾起床头盒子中的膏体,那似乎是某种海藻的提取物,而后为昏迷中的推理做起扩张。
那处穴口应该并未被过度使用过,滞涩得厉害,排斥着那企图继续进入的第二根异物,但还好,组织人并不缺乏耐心,也不太在意对方的冷淡。或者说,并不算冷淡:推理因毒素处于低热的状态,身体亦诚实的展露着明显高于寻常的体温,将组织人微凉的手指也染上了热度,部分膏体被融化,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床单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模拟着性器进行交媾,待那里能吞吃下三指后,组织人抽出手指,将其上沾染的润滑与淫液抹在推理先生的腹部,那里还沾着不少先前射出的精液,色情得过分。
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勃起的阴茎插进那张小口。性器到底是更粗大于手指,组织人被夹得有些难受,便将身下人的右腿搭上自己肩头,左手握住推理的跨部,挺腰操弄起来。
“唔——”组织人猛的向后仰去,从头顶斜砸下的双拳堪堪撞过他的右颊,一片刺痛慢慢地袭上来。珍奇柜那双蓝眼睛里汹涌着震惊与怒火,哪怕在数分钟之前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忍受着情潮的冲击感受力量缓慢的回流,仍然有些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从甲板上昏厥到如今这副状态的。
对方突然加快的动作超过了他刚刚回笼的、岌岌可危的理智的阈值,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积攒的力量,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汲取着带着腥咸味道的空气,而更在他理解之外的是,他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阴茎似乎又胀大了一圈。他并不是性事上的新手,虽然日常行事着装板正,但也不排斥欲望的纾解,船上的尔虞我诈让人精神紧绷、肉体疲累,适当的释放无伤大雅,可那得基于自愿——迷奸?这算什么,太荒谬了。这注定了他现在不那么情愿配合。
“你、嗯呃、从不考虑后果吗?”推理破碎的词句中溢出遮掩不住的怒意,组织人可以确信,如果不是肌肉疲软桎梏了他的行动,他会扯开束住双手的黑绸,照着他的太阳穴挥出凌厉的一拳,那足以让他眩晕一阵子,彻底失去局面的掌控权。不过,那并不会发生,起码现在不会。组织人舔过破裂的唇角,舌尖缭绕着的铁锈味让他更加兴奋——是的,控制之外的小意外让他格外着迷。
他的拇指在推理腰侧的一处凸起的疤痕上摩挲,像爱抚一件珍宝,竟能让身下的人咂摸出几分抚慰与温情,而他腰胯顶撞的力度却毫不留情,胀大的阴茎每一下都擦着敏感点顶入最深处,在咕唧的水声中将润滑液打出点点白沫,淫液混着汗珠,顺着推理悬空的尾椎与脊柱往下淌。
组织人听见推理急促又凶狠地骂了几句,那或许是某个地区的方言,他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咬住对方因压抑不住的快感而随着后
', ' ')('仰露出的喉结。
“如你所愿,先生,制图师小姐已经快醒了。”组织人飞快地说,话音刚落,他感受到唇下的喉结上下滑动,推理先生硬生生遏制攻击的本能,忍受住喉结被舔舐的异样。
“…嗯呃…”
推理先生将头扭向一侧,无论如何,这还是让他感到羞耻,他第一时间竟相信了这位诡谲难测的组织人的话,也许是本能在为了这场荒唐的性事找补,但不管怎样,他现在放松多了,于是暗中窥伺的、蓄积的快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将他的身躯冲出潮红与颤抖。
他左腿腿根早被握得泛红,那里有骑马留下的硬茧,不时被组织人的指腹刮过,并不难受,反倒是——正如之前所说的——有些慰藉的味道。但作为一位识人无数的侦探,他的理智与直觉都警告他这是彻头彻尾的错觉,那家伙像个蛰伏深海的怪物,没多少活气,仅存的几分似乎也燃在了对未知的病态渴求里。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像所有正常人一样做爱,相反,作为一位研究者,在海洋生物之外,他也足够了解人体。推理先生身前翘起的欲望被很好地照拂,前后快感的夹击让他原本就尚未清醒的大脑有些过载,但他抓住那一丝清明,含住嘴边几欲脱出的呻吟:他在海浪声中听见记者小姐的声音:制图师小姐恢复意识了!
这是个好消息,组织人没有说谎。但坏消息是,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他猛地瞪向身前的人,没错过那人脸上划过的戏谑的笑:“我可是为了让您放心,特意选择的房间。”
该死的——除了仍在持续的性事发出的令人耳热的声响外,靴子急急地踏在甲板上的声音似乎也清晰地传入了推理先生耳中,身上的人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故意使得操弄的节奏变得猛烈且毫无规律。推理的后背爬起一阵战栗,他咬住自己的大臂,将喘息强硬地变为鼻腔中的闷哼。房门合上了,却并未插上插栓,只要稍稍施力——一阵强风或是谁来推动——就足以大开。这种非私密的体验让他不安,但羞耻同样带来了背德感,他的性器背离了主人的理智,颤颤巍巍地扬得更高,腿根也因兴奋而抽搐,这些显然取悦了对方,他甚至好心地在推理腰下塞了一个枕头。
当组织人在他身体里射出来的时候,推理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计较对方有没有带套这件事了。他的腰间与腿根布满掐痕,有些已显出青紫的颜色,涎水顺着脸侧淌下,他不太记得到最后自己是否叫出声来,但他确实也听不见隔壁的响动:或许是他们把制图人小姐转移到了别的房间,这最好不过了。
推理张了张嘴,意识到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嘘,推理先生,我并不关心,”组织人俯身攥住推理先生的头发,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关心。”他的右眼仍然覆盖研究镜,绕过额顶的金属链在头顶的白炽灯下反射出无机制的光,那种像被焊接在他脸上的礼节性的笑容此刻荡然无存,语气仍然温润。
他算不上温柔地松手,推理的后脑勺撞上床铺,混着耳鸣一同涌进的是组织人自言自语似的絮语:“是的,该去喂水母了。”
“至于你,推理先生,”他系好腰带,“对我个人而言,很大程度上您与梅洛笛先生并无二致。”
“哦对,我忘了些什么,”他转过身,胸口那枚水母状的胸针闪烁着吊灯摇晃的微光,“所以……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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