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三娘,若无其事地笑道,「三娘,如是,你们安心返回大寨,为夫答允你们,一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们身边。
」「寨主!」史进狠狠地互击双拳,神色间尽是愤恨和不甘。
「二郎。
」三娘轻呼一声,神色间也尽是不舍跟忧急,却被如是轻轻地拉住小手,低低地安慰起来,如是一面安慰着三娘一面还不忘向我投来深情而鼓厉的一瞥,脉脉情意,尽在不言中……片刻之后,史进带着大队人马离了谷道,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两名清风兵虎狼般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将我按到在地,捆了起来,妈的,够瞧得起我西门庆的,居然以这么粗的铁链来捆我。
直到将我捆成粽子般结实,花荣才拨马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好久才幽幽地说道:「你果然不曾反抗,便不怕我言而无信率军追杀你的部属?」我朗朗一笑,长声道:「小李广花荣名满江湖,乃将门之后,岂是这等反复小人!」花荣木然,神色间露出一丝异样,深深地打量着我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花荣拨转马头,厉声道:「全军开拔,返回独龙岗大营!传令兵,立即驰报大营,已捉到贼枭西门庆,等候王知府发落。
」想想真是好笑。
上次来到祝家庄,是以降将的身分,这次再返祝家庄,却是囚犯的身分!不知道下次再来祝家庄的时候,我会是以什么身分?所谓事不过三,下回应该有点不一样了吧?当然,前提是我得活下去,得有第三次的机会。
在祝家庄的大厅里再次见到了王安石,还有祝朝奉以及李应等一干老熟人。
祝朝奉这老东西深沉如海,根本无法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什么异样,望着我就像望个一个陌生的全无相干之人!简直让我怀疑,与我暗中勾结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王安石望着我的神色间却是痛惜,除了痛惜还是痛惜。
既然已经做了俘虏,我倒索性放开了心怀,没有凳子我便随意地盘坐在地面上,神色自若,仿佛坐的地面并不曾比别人的锦凳稍逊。
我想我应该是具备了一些枭雄的气度了,至少,当我面对这般不堪的境况时,我已经能够做到神定气闲、宛如闲庭信步了。
「西门庆,林兄刚刚又传来书信。
」王安石直直地望着我,神色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让我定要劝你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你和林兄师出同门,同是李纲老将军门下徒弟,怎的就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竟反复无常,屡次误入歧途?」我淡淡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期自己坐得更舒适些,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何谓善恶?怎分是非?莫非王知府端坐高堂之上,执掌生杀大权便是善便若是了吗?错开今日,若有朝一日,在下擒了王知府弃于大寨之中,却不知这是非善恶又如何区分?」「你……」王安石干指于我,语塞。
我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朗声道:「王知府为官,追逐的不外生存于世获取自己所需,在下为匪亦属追求自己所需,两者本就相同!所不同者,采取的方法迥异尔!」「罢了……」王安石叹息一声道,「简直是冥顽不灵,待本府剿尽梁山贼寇之后便将你押回京城由圣上亲自处置!来人,与我押入大牢严加看守!」两名士兵虎狼般扑了上来,将我抬起。
王安石的最后一句话令我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莫非这厮已经有了万全之计?怎么他的言语里尽是自信满满,仿佛击破梁山不过是举手之劳一般!怎么思量,王安石都不过是一介书生,不可能有什么高明的计谋,怎可能对我的梁山大寨构成威胁呢?或者竟然还有高人相助不成?带着满腔的疑问,我被关进了祝家庄的大牢。
虽然身处险境,不过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以我和祝朝奉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顾的!无论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他都会来找我的。
不过我估计落井下石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既便他不介入,我一旦被押入京城,也是九死一生。
深夜时分,我从沉睡中醒来,隔着粗壮的铁栅栏突然亮起两团幽幽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我瞧,乌黑的暗影中那两团绿幽幽的眼光如厉鬼般恐怖,饶是我胆量过人也不禁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谁?」我用尽全力喝问,声音竟轻如蚊鸣。
「是我。
」幽幽的声音响起,一团淡淡的灯光倏忽亮起,灯光下显出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是祝朝奉。
「祝老伯!」我惊喜地坐起身来,「你终于来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
」祝朝奉幽幽地泼了我一把冷水,「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你出去,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西门庆,你小看了王安石那书生了,此番他设下天罗地网,梁山覆灭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什么!?」我悚然吃了一惊,心里的猜想果然得到了证实。
祝朝奉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西门庆,你终究还是嫩了一些,熟不知,从你踏上前往清风寨的路途时起,你便已经陷进王安石的连环计中难以自拔了!可怜你身中别人计谋却还不自知,一步步蹈入死地,可悲呀……」我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祝朝奉。
这老头是否在吓唬?王安石有如此计谋,那真是打死我也不信!如果他有这般谋略,他的新法如何还会失败?不可能的,绝无可能的!「我不信!」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用力否认。
祝朝奉叹息了一声道:「老夫知道你不信,不过老夫多少也能猜知一些其中的细节,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据老夫所知,王安石此番片剿梁山,不单从清风寨借了五千步军,更从登州借了水步两军各一千!济州的三千官军和清风寨的五千官军在正面摆开,吸引梁山大寨的注意力,登州的两千水陆兵卒却绕道梁山泊北边贫瘠之地,隐而不发,一旦大寨空虚便趁机袭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