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的手腕稍微抖了一下,李慕君暗暗使劲稳住手腕,钱裕丰说陛下要么醒不过来,要么便是是回光返照。
她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脸上挂上轻快的笑容,端着茶盏走过来:“父皇尝尝新进的绿茶清香宜人。”一边说一边胳膊弯到熙和帝脖子下边,托他微微起来点。
“别忙了。”熙和帝缓缓的应着,到底就着李慕君的手抿了几口才摇头。
李慕君轻轻放下熙和帝,喝了点茶水的他看着似乎有些精神。
“三百里加急的诏令出去几天了?”躺好的熙和帝慢慢问道。
李慕君把茶盏顺手放在旁边,半跪在塌边回话:“今天第四天,再有六天就到了。”
熙和帝浑浊的眼睛,看向榻旁陪自己的女儿。十三岁的孩子穿着绿色圆领团龙袍,腰系白玉革带,纤细的身形像一棵稚嫩的小白杨,头上戴着二龙抢珠的黑色翼善冠,衬得一张小脸玉雕的一般。
多漂亮的孩子,多鲜嫩的生命。可惜自己不能再庇护她,不仅不能再庇护,还给她留下危机重重。时间已经到了,熙和帝收拾好心情,慢慢的做最后的叮嘱。
“朝里的事朕前几日就交托了……”
李慕君不想熙和帝太累,清晰的接口:“儿臣明白,朝里的事暂由杨士诚和皇后、季雍共决。待季贤达归来任摄政王以他为首,杨士诚为辅,皇后垂帘。”
“君儿,还记得朕的用意?”熙和帝气虚的开口。
“儿臣记得,杨士诚为官干练老道,乃是内阁首辅。皇后娘家手握南军,只可惜她娘家人并不得力,不足以平衡杨士诚。镇国公季雍虽然可用,但是患有足疾无法上朝。”
当然不止这样,两方平衡如果一方做大,皇帝将很难收拾,唯有三方可相互制约,若一方过强,另外两方可以联手以抗。
熙和帝躺在榻上缓缓点头:“调回季贤达进封摄政王……”熙和帝停下喘息。
李慕君连忙接口:“进封摄政王,是因为他在朝中并无党群,也不熟悉朝中运作。因此封上高位压制杨士诚,以免被架空让杨士诚独大。”
眼看熙和帝还要艰难的开口,李慕君又说:“儿臣都记得,父皇留下三方势力平衡朝政,以张士诚为首的文臣,以南军做靠的皇后,以北军为背景的季贤达。”
李慕君看着熙和帝的表情又说:“封季贤达为摄政王回来主理朝政,既是对季家忠勇的嘉奖,也是消弱他们季家对北军的控制。”
熙和帝露出点笑容微微点头:“为君者……吏治清明……朝政平衡为首要。”
“嗯”李慕君认真的点头,希望熙和帝临终的时候不那么累。
“季贤达为人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瓦刺人叫他玉面罗刹……”昏沉的熙和帝呢喃到这里,心里又担忧一件事,迸发出最后的生命火花。
“君儿切不能对他动心……”焦急的皇帝情绪激动的想要起来,挣扎了几下却只能躺在榻上喘息。
“父皇不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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