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求财的话,银子就在这里,但是别侮辱在下的内人。”
景迄拿出了银袋子,不过却没人接住。
一群人见他落到这地步,还要逞英雄护女人,笑声一片。
“这点银子你想打发谁,马车虽差,但你跟你的婆娘,穿得是上好的纺绸,你钱袋里的银子,恐怕都买不到你婆娘身上的衣裳。”
青山寨收到线报,说一抚州富户少爷会路过青州。
如今临边的州府哪个不晓得青州盗匪横行,有银子都不敢到青州来,而非来不可的都要乔装打扮。
景迄这马车和车夫都没问题,但衣裳却暴露了他们。
“我也不与你们说废话,我们青山寨只求财不要人命,你们老实跟我们回寨子,写一份信送给家人,把赏银奉上,我们就把你们放了。”
“老四……”
留络腮胡的山匪说完,旁边的人就皱眉靠近了他。
“我瞧他们怎么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
面前的几人,马夫吓得颤颤发抖跪在地上,圆脸丫头眼里满是惊恐,却壮着胆子护在主子跟前。
而美貌妇人则躲在男人身后,不敢看他们。
这反应没什么乍看没什么不对,当山贼久了,都喜欢这种老实的,别动不动就哭闹威胁,得杀死个人才能安静。
“那男人让我觉得不舒服。”
叶南示意老四去看景迄。
他虽然咬牙一副不服,忍辱负重的模样,但叶南还是觉得违和。
“我看你是想多了……”
“最近不得不防。”
叶南暗示地说道。
太子南巡对于他们这些小心灵通之辈不是秘密,虽说太子是去抚州,但谁晓得会不会听说了青州的乱象,布置什么陷阱来抓他们。
为了不被盯上,他们已经收敛了不少。
每一个点子都是再三确定才出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见到景迄因为他们的话逐渐放松的神情,老四就觉得叶南是想得太多。
哪至于那么凑巧。
“肥羊就那么放了?”
“自然不能就那么放了,青山寨自来雁过拔毛,怎么可能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叶南瞧向了景迄:“你可以走,但是你的夫人要留下。”
景迄一怔,没想到这些山匪能小心成这样,竟然要把他放走。
“你们要绑人要赎金就留下我,我是家中嫡子,我爹娘为了我不会吝啬金银,我的夫人生性胆小,经不得吓。”
“你若是在意她,自然会拿银子来赎她,你要是不在意她,我还缺个暖床的婆娘。”
瞧着苏翘纤细的腰肢,老四吹了口口哨:“我说你怎么要放这男人,说什么小心行事,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这小娘子。”
苏翘听到抖得不停,紧紧抓着景迄的衣摆,山匪来抓她,她眼泪都落下来,而景迄护倒是护她了。
只是挨了山匪几拳就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山贼拉上马。
而春鹃追着山贼的马边叫边跑,见着她跑得摔倒,还努力追她,苏翘一阵心疼。
“春鹃你别追了,去找我爹娘,让他们拿银子赎我,还有我的嫁妆……”
苏翘哭哭啼啼地朝春鹃交代。
本来山匪见春鹃送上门,想着苏翘暂时不能动,倒是可以把丫鬟带回山寨当个乐子,听到了苏翘的话,才没顺手抓人。
春鹃犹豫着顿了步,而至于景迄,马蹄扬起黄沙漫天,他的身影早就模糊了。
苏翘被马颠得五脏六腑都生生发疼,越看黄沙外的那个身影,越觉得是一只狗在那里蹲着。
最好她不要出什么事,要不然她铁定要跟景迄同归于尽,帮着这些山贼把他给宰了。
她可不会管什么大义。
渐渐看不到景迄的狗影,苏翘收回了目光,因为是正面朝下地被放在马匹的前头,她垂着头不需要假装什么丧气表情,看着就够心如死灰。
脑子里过了一遍景迄之前跟她说过的信息,她虽然不知道景迄要做什么,但是能感觉得出来,让这些人知道她是什么龙家万氏,比让他们知道她姓苏,是从云州来要来得安全。
马匹进入丛林后一直是上山状态,茂密枝叶扫过身体倒是还好,只是马骨头就恰好卡在了她的肚子上,她移动就要往下掉,但是不移动就要被戳得吐出来。
知道这两种状态绑匪都受不了,苏翘艰难的抬头:“这位公子,能不能让我坐正?”
乍听到苏翘细细软软的声响,叶南还还以为她是在求饶。
可瞧着又不怎么像,苏翘大着声音又说了一遍,叶南才听清了。
“坐正?”
拉停了马,叶南神情玩味地打量着苏翘。
挣扎中她的发髻散落了几丝在腮边,她此时脸色煞白,明明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但说得话倒是胆子大。
两人共骑一马,她要坐正不是他抱着她,就是她抱着他。
若不是苏翘的姿态模样,实在跟烟花女子挂不上勾,他又要怀疑起她是不是诈,不是什么夫人,而是从窑子雇来的。
听见叶南反问,苏翘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午膳吃得太多,在这样趴着怕会吐出来。”
苏翘一行人到了青州边际,就被叶南等人盯上,当时面铺就有他们潜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