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小安子心中道了声可怜,不过心里却没升起丝毫怜悯,做奴才做久了,最爱看得便是这种从高处坠落的戏码。
小安子抬眼瞧着苏翘:“翘儿姑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我在这处等到殿下召见我。”
苏翘低着头站在一旁,小安子哼笑:“翘儿姑娘这也太省事了,没见人犯错是站着等主子召见,说是做错了事,但翘儿姑娘你可没半点认错的态度。”
闻言,苏翘一怔。
她做好了站一夜的准备,谁想到小安子竟然让她跪着。
对她来说,她宁愿站一夜也不愿意跪一刻。
景迄又不是她家刻在碑上的长辈,凭什么她要跪他。
而且今日她算是做错了什么?
别说原主只是给楚庭锦写了情笺,就是原主跟楚庭锦睡了,那也是原主乐意,是原主曾经的事。
男人真是恶心,若是去偷腥,恐怕偷的女人有别的男人,他们还觉得刺激,但要是规规矩矩的女人,曾经给别的男人写一封信就罪不可恕了。
“不然奴才给翘儿姑娘寻个软垫过来?”
小安子见苏翘没立刻跪下,躬着身子像是为她着想般说道。
他们当内侍的不像是罗三他们在外做事的侍卫,罗三不知道殿下没碰过其他女人,但他跟在李进身边做事,自然有所察觉。
殿下干干净净,又怎么可能容得了他第一个女人,跟别的男人定下生死盟约。
苏翘这回是翻不了身了。
瞧着她小兔子般的眼睛,小安子升起了逗弄她的心,越是感觉她不想跪,却是想逼她跪下。
感觉到小安子的恶意,苏翘咬了咬牙,到古代来她也不是第一次下跪了,但请安什么的都可以算作规矩,如今让她下跪认错,而且还是不知道要跪到多久下跪,她一点都不愿意。
苏翘衡量了一下,如果她这会儿跪了,景迄这种习惯人下跪的上位者,铁定不会心软,而她不跪,按着景迄的性子一定不会杀了她。
所以她完全没有跪下的理由。
苏翘抽泣的越来越厉害,含着哭腔道:“不必劳烦安公公,我做错了事,又有什么资格能用软垫,是该跪着求殿下原谅……”
说着苏翘往下弯腰时,扶着头晃了晃,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姑娘!”
小安子见苏翘就那么晕了,想着她一定是装模作样,但春鹃就守在一旁,不止没让苏翘躺在地上,还挡住了他,让他没法子上前验证。
春鹃不需要扮乖哭得梨花带雨让男人怜惜,她哭得声音极大,就像是苏翘已经死在她怀里了一样。
不等小安子捂住她的嘴,李进就已经出来,让春鹃扶着苏翘回房。
“殿下有公务处理,你们在屋外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李进扫了眼春鹃怀里双眸紧闭的苏翘,殿下既然没说如何处置苏氏,只说让他出来把人打发走,他就不能逾越处置把苏翘赶出褚玉院。
被扶到了床上躺下,苏翘才幽幽地睁开了眼。
“姑娘,奴婢去给你熬一碗宁神汤吧?”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苏翘点了点头:“顺便看看楚庭锦人走了没有。”
春鹃走了没多久院子就嘈杂了起来,苏翘听到了“走水”了几个字,等到春鹃回来,苏翘才知道楚庭锦拿了火把去苏家正院要公道,差点把苏家正院给烧了。
第二十三章自作主张
景迄屋里寂静一片,苏翘回房躺着了,李进跪在屋内等着景迄责罚。
“奴才自作主张,还请主子责罚。”
知道了苏翘曾经跟楚庭锦有一段,李进就想试一试苏翘,以免让自家主子受了蒙骗。
从楚家夫人的手上偷了苏翘写过的信,他看了信中内容觉得太过,就找人仿照信函,给楚庭锦送了一封过去。
既然都查出苏翘写过得信,他自然也查出了是苏雨初暗里帮楚庭锦送信到苏府。
他刻意给了苏雨初机会让她跟苏翘单独相处,谁知道苏雨初有些脑子,并没有直接说出楚庭锦的名字来逼问苏翘。
之后便是晚上这场事。
发现苏雨初有心放楚庭锦进府却不得章法,他就把苏翘写过的信放在了主子桌上。
主子看了信半晌,并无下令拦住楚庭锦进府,他以为主子是想发落苏翘,但没想到却没立刻把苏翘赶出褚玉院。
李进抬高了眼,偷看主子的脸色。
他怎么觉得主子像是要把气发在他身上。
李进跪了小半个时辰,景迄的视线才从公务离开,轻“呵”了声。
李进想得没错,景迄的确是把气发在了他身上。
今日这场戏,着实让他觉得无趣。
这会儿他脑海里还是不是浮现苏翘梨花带雨,委屈至极的模样。
看到她曾写得那封信,他鬼使神差的听了李进的话要试一试苏翘,可真看了戏,就像是他故意设下陷阱故意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小安子糊弄苏翘的话并非全是假话,景迄今夜的确饮了些酒,这会儿脑子虽然不晕,但却有些困意。
他胳膊撑在桌台支着头,无端又想起了那封信的只言片语。
因为在病中,苏翘那封信上的字写得并不好,该都是重写了许多次,还颤抖着晕开了许多字。
厚厚的一封信,上头写了她初遇楚庭锦时的情形,还有他们定亲时她的担忧,因为她看得出楚庭锦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