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翘走得气喘吁吁,说话时她努力压住了喘气,柔嫩的嗓音透着股脆弱的可怜。
“这……”
罗三犹豫片刻,让人去报了李进。
李进听着觉得苏翘还算有些上进心,不是一味的木头人,只知道送膳食,主子不吃就自顾自的走了。
“既然翘儿姑娘有心,就让她在外等着吧?”
侍卫见李进不像是要去通报殿下的意思,不由好奇了声:“这是要她等到何时?”
“那就看她愿意等到何时了。”
罗三侧耳听了属下悄声的回话,再看苏翘不由觉得她有几分可怜,不知怎么得罪了那个尖声细气的老头,被打发在这里罚站。
虽然觉着可怜,但罗三并不开口拦住,瞟了苏翘一眼,并未说话。
见状,苏翘知道他许她在这里等了,脸上扬起笑脸,朝他福了福身。
苏翘抱着那个大食盒,本来手就情不自禁的在发颤,屈膝过后,手颤抖地更厉害,罗三轻“呵”了声,知道她这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很快罗三就发现自己想岔了,他以为苏翘抱不了多久,但每一次觉得她快摔的时候,她都牢牢地站稳了。
纤细的胳膊死死的抱着食盒,就像是捧着自己的命。
苏翘站了一刻钟的时候,院里的侍卫拿她打了赌,赌她会摔了食盒,哭着厉害。
罗三参与其中,旁人都是以一刻两刻为底,罗三放了一锭银子,堵一个时辰以上。
见头白白送银子,几个侍卫互看了一眼:“这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哪像是能站那么久,头你不是打算给她开后门吧?”
侍卫说完,罗三一掌拍在了他的肩上。
“殿下的事情我们哪里干预得了,还开后门,我看是你后门得开开了。”
说话的侍卫捂着屁股嬉笑,还真怕自个头有哪种嗜好。
罗三瞧他的动作,一脸恶心,长得跟头熊似的,还担心有爷们能看上他。
下了赌注,罗三走向了苏翘:“苏姑娘你站在这处挡住了我们巡逻的路线,能不能换一处站着。”
苏翘怔了怔,看向周围,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
“站着吧。”
罗三给苏翘指了个地方。
其他侍卫看着这幕,不晓得头这是干什么:“我们巡逻有特定要走哪一处吗?”
有人不明所以,不懂换位子是为了什么,又怕是罗三是要用什么奸计要赢他们的银子。
看得明白的人不答话,心里想着头倒是挺会怜香惜玉。
屋内李进琢磨着什么时候,不经意地提醒主子苏翘在外面等待,就见主子折子批的差不多,走到窗边透气,然后回眸蹙眉看着他。
“殿下?”
面对主子的不悦,李进心中惴惴,主子最近常有无缘无故的火气,难不成是看腻了他这个老奴,寻思着彻底把他给换了。
“她怎么在外面?”
窗外不远处,隔着两颗桃树,原本应该早就离开的苏翘站在树下,双手紧抱着一个食盒,艳丽的桃花枝衬出了她唇白如纸。
心中有所猜测,李进还是凑上前看了眼。
见到花树下的苏翘,他惊讶道:“罗三怎么让她进院了……”
面对主子的目光,李进弓腰解释说,“殿下连拒了几次宵夜,奴才明白了意思,刚刚下面的人报翘儿姑娘说要站在院门口等殿下的召见,奴才怕打扰殿下,就没告诉殿下,想着让翘儿姑娘白等一场,苏家人知道殿下的意思,也就不会让翘儿姑娘再来打扰殿下。”
这话有理有据,不像是编的谎话。
李进说完,抬眸偷瞧主子:“不知道罗三怎么让翘儿姑娘站在了院内,奴才唤人让她去院外站着,不碍殿下的眼?”
景迄睇向李进,虽然李进撇清了干系,但他依然觉着他留下苏翘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赶她。
瞟向外面手臂颤颤发抖的苏翘,景迄走离了窗边,审犯人时他不会因为砍掉犯人手臂而皱一下眉头,他们竟然觉着他会因为一个女人抱着食盒站着而怜香惜玉。
“嗯,赶到院外罢。”
听到主子吩咐,李进神色如常,吩咐了自个小徒弟去赶人。
又站回了原来站着的位置,苏翘眨了眨眼,这是怕她脚麻所以给她替换地方?
只不过到了后面就再也没人来搭理她。
周围没有漏钟可看,但是苏翘听着府里打更的小厮报时,判断自己大概站了快一个时辰。
她站着院里的侍卫也是站着,而且比起她站得要更直更挺。
想到自己只是偶尔站那么一会,但他们却是每天都那么站着,苏翘顿时觉得平衡许多。
终于屋中灯火熄灭,判断是景迄已经休息,苏翘松了口,她今天的“罚站”告一段落。
朝罗三他们福了福身,苏翘抬脚,一个踉跄差点跌了。
站着不动还不觉得,这一动起来就全身发疼,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处摔倒,苏翘每一步都努力踩稳,以防自己摔倒。
她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再旁人看来,就是要摔的前兆,她落得步子越用力,就让人觉得她根本没剩下几分力气。
看着她为自己赢了不少银子的份上,罗三瞥了眼属下:“跟上,要是摔了,帮忙叫个苏家的下人请大夫。”
说着罗三自个都觉得自个的心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