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内激烈交战,却不想下一刻,封栾伸手拈起一缕他的头发,甚为惋惜:“这么好的头发,那火怎么也不长眼睛。”
叶阳:“……”
原来说的是他的头发吗?
知道貂貂不会有事,他终于安了些心,答:“燎了一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封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小声喃喃,脑中只记得自己幼时曾见皇贵妃处罚宫女,令人削去了她大半的头发,那时那宫女哭得凄惨,说是当夜便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了,而今因这失火,叶阳要削掉自己的头发,虽说不用剪去太多,可他总觉得……叶阳会很难过。
好在要不了多久,御书房内的火便已扑灭了,封栾桌案上的公函奏折并无大碍,只是一侧的纱帘连同外头的多宝格等物烧了个七七八八,上头摆放的那些物件更是不用多说,虽焚烧时间不久,不少物件并未化为灰烬,可大多都已烧焦烧黑了。
叶阳看着那一架子的宝贝,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什么御贡的珊瑚,翡翠雕的吊兰,沉香木刻的佛像……就没有哪一样是叶阳还得起的,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块,怕是把他卖了都不够还的。
崽啊崽,你说你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踹御书房里的砚台呢。
叶阳简直欲哭无泪。
封栾倒不怎么在意。
他虽然没有搜罗宝物的爱好,可库房之内,这些东西绝不会少,且御书房房屋受损也并不严重,不过是熏黑了一面墙,该收拾替换的情理完毕就好了,甚至不需要调拨多少银两,有三两名宫人便可清理完毕,这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比较之下,反倒是叶阳的头发,更令他揪心。
……
御书房内需要清整,此处暂且是用不得的了,沈少珩请封栾暂且移步回宫,封栾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并不着急回去,此时此刻,他想跟着叶阳回宫。
叶阳忙着回去洗澡换下全是墨迹的衣服,云凛担心他,得了封栾首肯后便也一同跟随,而貂貂受了惊吓,死活黏在他怀中不肯离开,将自己的皮毛都已蹭脏了,一直到宫内的养貂人过来,它才换了个人怀中窝着。
叶阳疲惫更衣沐浴,等一切清理完毕,他走出来时,封栾和云凛却还在外头等着,封栾像是将御书房内的一切公函等物都已移到了叶阳宫中来,直接占了他的书桌,待叶阳出来,还心心念念着叶阳的头发,问:“你的头发——”
“多大点事。”叶阳随口说道,“找把剪子就好。”
封栾:“你……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