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栾进了寺,先问了封越近些时日的情况,那住持说封越与以往并无不同,仍是不愿与任何人说话,只是养的猫又变多了,最新养的是只玄猫,住持听过一次他唤那只玄猫叫“金章”,说至此处,那住持欲言又止,半晌方才委婉说王爷只怕心意未变,封栾的脸色不由又沉了几分。
叶阳想,这住持的意思,怕是在说封越谋逆之心不死,所以才给自己的猫起名为金章的。
叶阳有些无言。
好歹也是个王爷,难道连金印都用不得?人家也没给自个养的猫起名为玉玺,咋就贼心不死了呢。
他们到了寺内一间小院之外,此处院外已是禁军把守,那住持方才退去,沈少珩也守在了屋外,仅有封栾和叶阳二人一同进了院子。
院内不知为何不曾点灯,仅余惨白月光于地,树影摇曳,莫名显得有些阴森。
封栾许是担心他害怕,还小声与他道:“他不喜院内有人,因而夜间院外并无人点灯。”
叶阳点头,一面小声:“就我们两人进去?”
若封越谋逆之心不死,封栾这么直接出现在封越面前,岂不是有些危险?
“他伤不了我们。”封栾语调略有愧疚,低声道,“当年他逼宫,朕伤了他,而今他形如废人,是绝对伤不了你我的。”
叶阳只能不住跟着点头。
这院内的气氛实在太像恐怖片现场了,他紧张。
到了屋外,封栾轻轻敲了敲门,叶阳听得屋内一阵异动,还夹杂着几声猫叫,封栾这才开口,低声唤:“阿越,是我。”
无人应答。
封栾早料到封越不会开口搭理他,他等了片刻,便直接推了门进去,那门后站了几只猫儿,被吓得炸了毛跳开,叶阳更觉得这画面像是恐怖片了,他下意识攥住封栾的衣袖,封栾身形微滞,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一块带进了屋中。
屋内只点了一盏孤灯,桌案上铺了两卷书册,而在桌案之后烛光几乎照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人影,那人身子大半都隐在了黑暗之中,怀中抱着一只黑猫,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弓背炸毛,正冲着他们哈气。
封越抚着黑猫的背,好歹令那只猫儿安静了一些,他也因此朝前略倾了些身子,在烛火之下露出半张脸,那面容的确与封栾极为相似,只是满面病容,肤色苍白如纸,抚在黑猫背上的手瘦骨嶙峋,除了那鼻子眉眼的模样之外,没有半丝与封栾相像的地方。
而封栾牵着叶阳的手,站在距他丈余距离的地方,轻声与他道:“朕曾经允诺过你,若是遇见了,便会将那人带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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