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封栾已有愠怒,沈少珩硬着头皮往下解释,道:“公子也已见着此处的狂热之象了,若有人跌倒踩踏,势必酿成大祸,魏副指挥令人来此巡视,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对吧,云侍君。”
语毕,他拼命朝着叶阳打着眼色,似乎是觉得如今云侍君与皇上的感情如此好,希望他能劝一劝封栾。
可叶阳却一副茫然,问:“魏副指挥是谁?”
康宁咳嗽一声,小声为他解释:“是靖淮郡王……皇上亲侄儿的老丈人。”
叶阳明白了:“哦,皇亲国戚啊。”
封栾:“……”
封栾的脸色更难看了。
可叶阳看着康宁与沈少珩的眼色,隐隐觉得此事似乎没有并那么简单,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与封栾道:“难得出来一趟,今日就不谈工作……不论国事了吧?”
封栾脸色至此方稍有缓和,他微微点头,像是同意了叶阳说的话,不再多问其他。
几人总算进了戏楼,明砚为他们订了二楼雅座,视野正好,也见不着其他人,倒是正适合他们。
叶阳记得明砚给他们的戏票上写了今日出演戏名,唤作“青簪记”,看样子无非是才子佳人的戏码,叶阳兴趣不大,等了片刻,锣鼓声响,戏已开场,他支着下巴往后听戏,可越听却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对戏曲了解不多,这戏没有字幕又不是全白话,他只能稍稍听懂一些,可这绝不是什么单纯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反更像是一出借古讽今的暗喻之作。
他小心翼翼朝沈少珩与康宁那边挪了一些,问:“这是青簪记?”
康宁不住摇头:“他们是不是改了戏码了?”
沈少珩神色凝重,他好似已经坐不住了,道:“应当是哪儿出了差错,属下先去问一问。”
他起身向外,屋内仅余三人,叶阳只得暂先继续往下听这出戏,这会儿他打起了精神,几乎聚精会神认真辨认台上人的每一句唱词,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云上笙乔饰的年轻小姐恋慕一名生自言本是京中之人,祖父重病时家中争斗,言语描述与当朝隐有相似,到了后半场,更是干脆直言,说他叔叔为了家财杀兄弑父,将他孤儿寡母赶出家门。
叶阳觉得极为不妥。
民间传言封栾为了皇位杀兄弑父,但没有多少实证,封栾也未动他兄长子女,平日虽是厚待,却将他们禁锢于京中,只享俸禄,没有实权,甚至日常交游来往,都需得受禁卫监视。
叶阳觉得,这戏中骂的,分明就是封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