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姓,孟朝茉怎么看对方也是张生疏的面孔。对方似乎接收到她的疑惑,很快又解释:过去在一些报导里见过你,知道你姓孟。
孟朝茉点头明了,她与商俞结婚的话题有段时间占据了南舟市各大媒体报社的版幅,钟语声曾看过也不奇怪。
商太太。缄口不言的商俞突然开腔。
在孟朝茉纳闷的眸色里,半掐半搂过她的腰,不顾钟语声略显怔愣的神情,接着纠正:她是我老婆。什么孟小姐,听着忒刺耳。
你怎么来了。这话是对孟朝茉说的。
孟朝茉已打好腹稿,说起来自然利索,我约了客户谈生意,刚谈完,没想到你也在这儿。你昨晚夜不归宿我还担心来着,发消息也不回,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和钟总经理聊工作的事,我先回家。
说完不着痕迹撂下横在腰肢的手臂,转身朝外去。
而温律师见她在这有段时间,还被一男性搂腰,似乎有起身前来解围的趋势。孟朝茉暗暗朝他使眼色。
温律师动作凝钝,重新落座,满是疑窦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三人之间。他那个角度是背对商俞的,并不知道搂她的人是谁。
见温律师不往她这来,孟朝茉松了口气。
倏地,腰间被力道紧搦,商俞重新趋附在耳边。
孟朝茉听到他说:钟总经理,续约的事远商还得再考虑,有决定了再通知你。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而温律师自然也看清了商俞的真容,这位在南舟市的知名度不亚于流量明星,他自然认得。
商俞何其敏锐,早先就觉得有股打量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腾的朝靠窗方位掷去冷飕飕一眼。然而只看到一个戴细框眼镜职业男性的侧影,正端起咖啡啜饮,神色无异。
商俞视线挪走,触及对面空位的咖啡,又停了一瞬。
被手臂的拉扯感吸引注意,是孟朝茉挽他离开餐厅。
垂眸瞥了眼臂弯里的皓腕,他暂抛疑虑。
两人离去的背影落入钟语声目光如炬的眼底,至始至终商俞的手都未离开过那搦细腰。五指捏拳掌心渐渐掐出四个泛白的指甲印,她好不容易说服家里那位董事长父亲,保证促成两家公司的合作,才换来这次面对面的谈话,姓孟的却半路杀了出来
家世人品学历样貌,单拎哪个出来她钟语声会差孟朝茉的。可孟朝茉却总能有好到令人乍舌的运气,她受李园清的青睐偏爱,就因这个,商俞才被动和她有了牵连。
要不是孟朝茉,商业联姻怎么也该是她。
她也是在大家庭里失望地成长,能读懂商俞的经历与想法,并深深理解。
可出餐厅门的背影早已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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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边。
朝朝,你撒谎啊。商俞偏着身子,目光逡巡打量她。
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狂跳。
我撒什么谎了?孟朝茉硬撑几分底气回视他。
商俞朝餐厅内抬了抬下巴,约客户?你在南舟没有客户。
这是孟朝茉胡诹的理由,为了让自己出现在餐厅合理化,并且避开商俞察觉温律师的存在,但显然不管用。
也是她一时慌乱了,工厂生意并未踏足南舟市是既定的,一时间扯了个没谱的谎。倘若她梗脖子偏说是南舟市的客户,要是商俞追问具体哪家公司,她答不上来或乱答商俞都能辨别,照样兜不住。
她忽然想破罐子破摔。
总归她决定不走离婚诉讼这条路,是要和商俞协商离婚的,无非要面临争吵,或他铺天的怒意与脾气,早晚而已,倒不如就是现在,还省了煎熬。
只是她如果没法半哄半骗商俞签字。
以他的阴骘乖戾,大概率会和她闹翻天,然后对着干。
她忿然扯开搭在腰间的手臂,那是我瞎扯的借口怎么了?
抛下句话浑身气势汹汹朝自己的车去。
在背过身的刹那,有种豪赌的心理。
生气了?商俞跟后边钻进副驾驶,语气眼神都在试探。他以为自个儿彻夜未归,孟朝茉是从李园清处打探到了自己的行踪,所以直奔餐厅,见到钟语声后更是小脸素冷。
但还是强行挽尊说是约客户谈生意才来的,毕竟隐约记得类似的事有发生过。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客户都是哪些,没料到她这回不经调侃。
说是谈工作,谁知道你昨晚是不是也和她在一起。孟朝茉嘀嘀咕咕,言语故作怨念。
商俞心里那块缺口顿时被塞满,那种被她惦记在意的感觉又回来了,戒掉一个习惯比维持下去难太多了,他抿嘴低笑,我昨晚在莫多衍家凑合了一宿,你吃她的醋干嘛。
但是扪心自问,他明知道钟语声对自己有男女之意,却同意和她单独聊工作,甚至对于邓竹将地点约在对方偏爱的法国菜餐厅并无异议。明知对方有意,还单独相处、投其所好,怎么都有点接纳的意味。
他昨晚离家去莫多衍那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倦意昏沉,肚子里还憋着气。听邓竹汇报kea将谈合作的人换成钟语声,鬼使神差的,无谓嗯了声。
整场用餐时间,他对于钟语声借递调料而欲肢体触碰的把戏看得清楚。倒也没戳破,躲避开甚至抿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