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拨开,月照街道。
原本该是寂静的街道今日却大不一样,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桌子已从巷子内摆到了最外面去。
那些人都穿着素衣,菜肴无荤只有素,而这还是刘紫旬吩咐的。
刘紫旬从客栈下来时,那些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皇上出行时众人只有跪下等皇上路过后才敢抬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大人物。
而这人是他们楚国的大驸马爷。
“紫旬多谢今夜来参加的父老乡亲们,只是硕儿在丧期,陛下下令只能穿素衣,戒荤,所以都是些小菜小酒,还望各位见谅。”
刘紫旬拱手,道歉道。
众人一见刘紫旬这样,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驸马爷客气了,就算驸马爷不吩咐我们也会这样做的,不管是不是皇上下命令,我们都会为公主做任何事。”
掌柜的抹着眼泪道,刘紫旬震惊,虽知楚永硕深受百姓爱戴却没想这么多人护着她。
她真是上天宠儿,与生俱来让人喜欢。
“驸马爷有所不知,其实这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受过公主恩惠的,要不是公主,兴许我们早横死街头无人管了。”
一老妇人颤颤道,老泪不禁从眼中滑落。
满脸泪痕,伤心万分。
知楚永硕没了的消息,她们是惋惜又恨老天爷不公平,让好人死的早。
“当年京城也闹过瘟疫,民妇也是其中一个,本感染瘟疫后该送去焚烧断绝瘟源,是永硕公主不顾瘟疫感染冲入火场里面拦下官兵,活生生将民妇那一拨人救下,这一救是半个京城的人,公主与清道人着手处理瘟疫的事,是她寻到治瘟疫的法子。”
老妇人越说越哽咽,她亲眼见过自己认识的人,周围的邻居们被送入火场,在火里面焚烧,呐喊求救却无人理会。
“当时的永硕公主,只有十岁,十岁的她心系天下百姓。”
刘紫旬认真听着,他只知道楚永硕收爱戴却不知还有这些事。
“当年永硕公主路过街边,给了草民十两银子,草民便是靠着那十两银子有今日的成就。”
又一人站起,说着楚永硕当年的所作所为。
如今他光鲜亮丽,不再是当年的乞丐了。
十两银子让他有了本钱,让他有今日一切,这份恩情他一直惦记着。
一人道,人人道。
刘紫旬耐心地听完那些人说的,越说,他越觉得自己又多了解楚永硕了。
当时在牡丹县救下她,是正确的选择。
不仅因为她是公主,更因她这份善心。
“今夜紫旬替硕儿敬各位一杯!”
刘紫旬举起杯,众人跟着举起,杯子碰撞,清脆响亮。
连声音都比鼓声好听万分,举杯畅饮,兴奋激动。
思乐楼内,云季虽对齐宣抱有敌意可还是听卫的话好好照顾着。
幸好裂开的伤口不大,包扎上药休养几天就恢复了。
现在齐宣能蹦能跳地。
“多谢云季兄这几日细心照顾了。”
齐宣见云季端着水走进,朝着他行礼感激。
云季白眼看着他,神色微冷。
“要感谢的话还是去谢卫大哥跟王妃她们吧,是她们想救你不是我,要是我知你一人会让我连住处都毁了,我肯定不愿救。”
云季直肠子道,对他来说齐宣就是个累赘。
不能给他什么好处反而让他的住处毁了。
这几日出入思乐楼,那些女人们穿着暴露的衣服,还露着白腿跟香肩,杨柳腰风姿骚。
那些人见男人就跟饿狼见到食物一样,他一经过耳边全都是大爷来玩呀,听得他鸡皮疙瘩一身起,连头皮都发麻。
再让他待在这他会被憋死的。
而且那些人身上扑着一堆香粉,恨不得将整盒香粉都往身上倒去。
香味香过头,更让他闻着头晕。
“可云季兄这几日还是细心照顾我了,这句谢谢,齐宣该说。”
齐宣温柔一笑,每次云季的嘴巴像刀子一样毒时齐宣都不会生气,更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这让云季有些吃瘪,他不怕倔的人却怕软的人。
就好像打在海绵上,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疼一样。
“你伤势已好,现在打算怎么做。”
“明日各国皇子、太子们要回宫了,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不见天日吧?这样岂不是白白便宜你二哥了?”
云季一连串询问让齐宣噗嗤一笑。
“云季兄可是在关心我?”
齐宣不由道,谁知云季口是心非道:“我才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想让你赶快走,留在这碍眼。”
云季解释,耳根却有些发红、
“多谢云季兄关心。”
齐宣似没听到云季解释一样,拱手跟云季道谢,云季冷哼一声。
“可能麻烦云季兄帮我去一趟王爷府,将这封信交给王爷。”
齐宣将信折叠起来,装入信封内。
不亏是皇子,连装信封的动作都优雅。
若是他这等粗人,肯定胡诌一通把信塞入信封内用口水粘一粘。
可齐宣不然也,用蜡烛将封口糊着,交给云季。
云季上下打量齐宣,最后还是接过信。
“我去去就来,你别乱走动,这里人多眼杂,而且官府那边已经在通缉我跟卫大哥了。”